三凤不大认同,“我觉得那个季天泽傲得人五人六的,不一定瞧得上咱泥腿子。” 她看着自家亲爹和温老五,“你们是没听见他民兵队里的小子咋说的,张嘴就说九凤是二婚的村妇,人家是首都来的大学生,别凑上去给人家当笑话了,回头四凤得心疼死。” 温老五是五个兄弟里最温和的,家里有个雷厉风行的媳妇,他没啥脾气,跟原身有点像。 他蹲在办公室门口吧嗒吧嗒抽着卷烟,听温三凤父女俩一顿说,抬眼温和看着自家闺女。 “九凤啊,要不让你娘给你多寻摸几个好人家,咱相看相看?” 他觉得就算不提门当户对,季天泽太随心随遇,干啥下手也狠,身边断不了的净是事儿,不是良配。 一个是温九凤这性子拿捏不住这样的男人,二个是怕俩人就算真结了婚,季天泽身边也麻烦不断,害了自家闺女。 温九凤也不含糊,抿着唇笑,“我跟季天泽真的没情况,我向大首长和党保证,我们就是纯粹的同志关系,大志才走不到一年,我暂时不想改嫁的事儿,过几年再说吧。” 温三凤皱了皱眉,还想说什么,外头就响起了曲回婉转的哭声。 “我爹死的惨啊!留下孤儿寡母的让人欺负呜呜呜……” “我儿死的早啊!拿命都换不来我们娘仨的安生日子,不让人活了啊嘤嘤嘤……” 娘俩的二重奏格外幽怨,莫名有种喜感,正是于婉茹和杨小志。 于婉茹进了办公室就抱住温九凤,哭得梨花带雨,“都怪妈不好,妈天天守着你还有人往你头上泼脏水,咱这开介绍信买车票,去部队找大志的领导,问问党到底给不给咱娘仨活路了呜呜呜……” 温老大晒得黝黑的糙脸更黑了,“胡说八道啥呢!我是大队长,还是九凤的大伯,我还能不给她做主!怎么敢拿党说话,你是嫌没人带你去游街是吗?” 于婉茹缩了缩脖子,哭得更厉害了。 杨小志也抱住娘和嫂子嗷嗷哭,大队部里其他人听见动静都探出头来看。 温老大父女和温老五被这娘俩哭得头皮发麻,好在温九凤习惯了,轻声细语哄着带她们回家。 “唉……”温老五伸了伸胳膊,最后还是叹了口气,当着人家婆婆的面谈改嫁,说不准今天大队部能给哭塌了。 温三凤也这么想,“算了,五叔你也别急,回头五婶从娘家回来,让她去县城找四凤一趟吧,让她从县城给九凤瞅瞅有没有合适的,正好沉住气慢慢来。” 温老五点点头,“回头我就跟你婶儿说。” 杨春花从娘家塔河大队回来,一听说这事儿,顾不上去找温四凤,她气得摔了茶缸子,凶神恶煞冲去了杨家。 不是为了跟于婉茹干架,她是拉着于婉茹去知青点。 杨春花是四点多回来的,她和于婉茹俩人,一个在知青点骂,一个在知青点哭,生生闹腾到天黑才回家。 别说大队里那些嚼舌头的不敢出来了,知青点一个敢出来的都没有。 没人敢跟杨春花这种彪悍的撕吧,知青点里一直捂着脸哭的秦月如,都哭不过于婉茹,只能在炕上装晕。 知青点住着十个知青,有三个是在六五年以前怀揣着热情主动下乡的,其他人都是因为政策被分到了新民大队。 革命运动今年开始才刚闹得如火如荼,以前大环境并没有那么严格。 季天泽有上辈子的经验,早在京市铺好了后路,是让爷爷装病重,主动被送来远离京市的干休所。 他自己则是通过人脉,在爷爷来干休所半年后,才以知青的身份被分到了新民大队。 因为有所准备,不像上辈子被人算计撵到农村那样狼狈,这辈子他钱和票都不缺,自己盖了房子。 还有两个家庭条件不错的男知青合伙盖了房子。 其他人则是分开男女,住着知青点最大的两间屋,在里头睡通铺。 晚饭后,季天泽在屋里用垃圾站捡回来的配件M.DGLhtOyot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