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可如今毕竟还身在其位。在其位,谋其职,这是最起码的素养。 之前不也常常侍奉老太太沐浴吗?只拿他当老太太不就行了? 秋穗真是做了好一番的心里挣扎,之后才回禀说:“大夫交代说,郎主伤处不能碰水,且这几日也得静养。奴婢想着,这算起来也是奴婢的分内差事,郎主又对奴婢有恩,奴婢不能只顾着自己,却不顾郎主身子。”又特特强调了一番,“奴婢今日服侍郎主沐浴,并非是改了初衷,奴婢只是在其位,谋其职,待之后郎主养好了伤,还是得放奴婢回家的。” 话既说到此处,不免也要提一遍他昨夜说过的话,秋穗道:“昨儿夜里郎主可是亲口说过,是要放奴婢归家去的。至于奴婢的身契,您会帮奴婢去老太太那里讨要。君子一言,驷马难追,郎主您是君子中的君子,想来不会言而无信诓奴婢吧?” “不会。”傅灼面上倒淡淡含了笑,“既是说出口的事儿,就没打算抵赖。” 这样一来,秋穗就更加放心了。主家都没有收房的意思,她又顾前顾后的担心什么呢? 于是秋穗面上一松,便恢复了之前的从容,主动帮他宽衣道:“奴婢服侍郎主宽衣。”秋穗替他解了外袍,又帮他退了中衣后,没再有进一步动作。 她转身去了浴桶边,又试了试水温道:“水温正合适。” 而傅灼呢,着着中裤下了浴桶,坐进去后,只露出胸膛以上的位置。因他左边臂膀有伤,便搭在了桶沿,右手倒还能拿舀子舀水往身上泼。秋穗则眼观鼻鼻观心,眼下除了忙手中之活外,并无半点旁的心思。 秋穗认真做事,傅灼则偶会淡淡打量她。见她这会儿似是早说服了自己,脸上再无羞怯之意,傅灼便平静收回了目光。 如此情况下独处,若只专注沐浴这一件事,反而会显得时日漫长。所以,傅灼便顺势同她聊起了别的来,以稍稍缓解一些眼下的这份尴尬。 “这几日过去,你可想明白了为何那日我会问你那样的话?”傅灼问。 没头没尾突然来这么一句,秋穗诧异:“郎主指的是哪件事?” 见她竟忘了,傅灼不免抬眸觑向她,道:“问你哥哥可有婚配一事。” 秋穗倒没忘记这事儿,只是今日实在发生了十分惊心动魄的事,她一时没想起来。这会儿听主家这样说,秋穗忽然来了兴致,立即说:“奴婢没忘。”又问,“郎主此番提起,是打算告诉奴婢了吗?” 倒没什么不能告诉她,但他想那梁娘子之所以如此费尽心机偷偷摸摸靠近余丰年,也是觉得余家匹配不上梁家的门第,所以不敢贸贸然说出来吧。梁娘子想是心中有自己的打算在,若他说了实情,也怕会搅了这样一段姻缘。 虽然是未必有结果的姻缘。 此事余丰年如今应该还不知,但凭余丰年的警觉和聪颖,梁娘子但凡再多出现一二次,余丰年怕就能察觉得到。到时候,秋穗应该也会知道。 若他此番瞒着,不知之后她得知实情时,会不会暗怪他知情不告。 所以傅灼思夺再三,便说:“你是不是还以为梁娘子是冲着我来的?” 秋穗心中“咦”了声,想问难道不是吗?但触到他目光后,秋穗迟疑了。不由又再在心中细细思忖了一番此事,一个大胆的猜测陡然出现在她脑中。 但她很快就否定了,她觉得不可能。 倒不是哥哥不好,只是如今婚嫁,最看重门第了。梁家配傅家,虽有些高攀,但毕竟都是官宦人家,阶层是一样的。可梁家又岂是他们余家能高攀得上的? 若这是真的,那也太匪夷所思了。 “奴婢……猜不到。”秋穗不是猜不到,她是不敢说。 傅灼自然也看出来了这一点,他便收回了目光,重又端正坐于木桶内,微仰头阖上了双眼,继续说:“或许我所猜也有误,但只待看之后梁娘子怎么做,你就知道了。”M.DgLHtOYoT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