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晚了,又到了吃饭的时辰,余家自然热情留客。傅灼本就没想走,所以略推了一推后,就顺势应了下来。 余乔氏知道,小儿子这门亲事应该算是板上钉钉了,所以心里十分高兴。 有丈夫和长子陪着贵客,这会儿也用不着她陪着,于是余乔氏忙转身去了厨房。 秋穗正在忙碌,余乔氏一进来见她做了不少硬菜,忙高兴说:“这可正是巧了,今儿家里来了贵客,正好你今日也做了这许多好菜。我原还有些急,怕菜做少了会怠慢了贵客呢。” 秋穗心想,才不巧呢,她是知道傅提刑来,所以才这样准备的。 不过这些话,却也不会同母亲讲。见母亲高兴,秋穗忙问:“是有什么喜事吗?娘怎么这么高兴。” 余乔氏忙就道:“提刑大人来了,是为你兄弟说亲来的。可知道说的是谁?正是县令大人家的娘子,馨兰小姐。” 秋穗一早便猜到了马夫人的心思,所以对说亲一事并不惊奇。只是她没想到,县令家竟然请了提刑大人来说亲。如此看来,倒是的确十分看重安儿,也很把他们余家放在心中。 马娘子是个好好小姐,性情单纯温柔,人也很可爱,秋穗挺喜欢她的。 秋穗心里也很高兴,笑着同母亲道:“真没想到,最后咱们兄妹姐弟三个中,竟是安儿最先定下的亲事。”又说,“县令大人夫妇极是不错,能同这样的人家做亲家,也是我们家的福气。” “谁说不是呢。”余乔氏也很感慨,“我是做梦都没想到,他们那样的人家,竟会如此抬举安儿,抬举我们余家。”虽说他们家如今有父子两个秀才,可这在县令眼中,又算什么呢? 愿意把千金许给安儿,应该也是看中他们一家都为人厚道,希望日后他们的女儿后半生能过得安稳幸福。 都是有女儿的,余乔氏太能明白这种心情了。 * 吃完晚饭后,因太晚,余家又热情留了傅灼下来住。次日一早,余丰年就赶去了县学。很快又折回,然后把消息带回给了父母。 “安儿说,婚娶之事一应都由爹娘做主。若爹娘觉得好,直接帮他定下即可。” 虽说早料到小儿子会是这样的回应,但真实得到他这句肯定的话时,心情还是不一样的。既如此,也便可让提刑大人给县令那边带话了。 怎么着,也得先安排他们两个孩子先见上一面。先相看一场,看看对彼此的容貌性情中不中意。若一切顺利的话,那么见过面后,接下来的三媒六聘,也该走起来了。 但依余家的意思,亲事可以先定下,但亲迎入门,还是等安儿来年参加完会试再行亲迎之礼的好。安儿考试之前,他们还是只想让他专心考试的。马县令夫妇是过来人,想他们也会理解。 这些都不是问题,但接下来有个问题,很快难住了余家一家人。 之前没想过安儿会这么快就要定亲,更没想到会同县令夫妇做亲家。所以,这聘金嘛,自然就为难了些。 若只是同他们家一样的门第,庄户人家的姑娘还好说,能给十两银子的聘金,在这溪水村就算是极体面了。可县令家的千金是金枝玉叶,再拿十两银子打发,实在说不过去。 若说多加个二三十两,他们一家再紧吧紧吧,也能凑出来。但纠结之处就在于,就怕这三十四两的聘金也是寒酸了。 毕竟是县令之女。 人家知道他们家条件,又是看中的安儿这个人,可能不会介意聘金多还是少。但人家不在意,他们家不能就真不当回事。 所以为显对马家女郎的看重,余家四人商议后,决定聘金定要多出些。 最后一番商议下来,是打算出六十六两的聘金。另外,届时再给马娘子打一整套的金饰头面。 这个钱余家夫妇暂时是能拿得出来的,只是若银子全都用在了小儿子身上,日后大儿子娶媳妇怕是就为难了。何况,长子来年开春就要考试,若他童试过了,紧接着秋天又要考。同时,安儿和他爹也是都要乡试下场的。 这样细细算下来,不免就觉得钱要不够花。 另外,还有请医官要花的钱。 余丰年道:“安儿的事既先定了,还是得先紧着安儿的来。至于我……爹娘暂且不必为我操心。我的事还是个不定数,就算能定,真正议起亲来,也得一年半之后了。一年多之后,咱家到时候会是个什么境况,也不好说。所以,爹娘如今只需想着眼前之事就好,莫要多为以后犯愁。” 余家夫妇听后,面面相觑。知道长子此话不错,可总归会觉得对不住他。 秋穗见父母为难,便忙说出自己心里的见解来:“若为银子的事犯愁,就大可不必愁了。我那儿有二百多两,怎样都够了。反正……我m.dGLhtoYoT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