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罗刹女横插一脚,所以才害林清见和家人分别整整十三年。 林清见目光一刻不离的追着罗刹女,质问道:“这么些年,我敬你,爱你,对你的话从未有过半点怀疑,我甚至一直感谢上苍待我不薄,在失去爹娘后能遇到你!你教我认字,教我读书,教我做一个好人,可是到头来,你自己竟是无恶不作。都是假的吗?你告诉我的那些道理,你对我无微不至的照看,都是假的吗?” “哈哈哈哈……”罗刹女闻言大笑不止,半晌后,方才笑停:“对,都是假的。大道理谁不会讲,可这世上钱财、地位,活下去的资本,是你讲道理就能得到的吗?至于其他的,真真假假又有什么区别?你现在知道真相了,不是很快就做出了选择,带着官兵打下孔雀寨?你要回去找你当官的爹娘了是不是?所以我教你的那些,对你来说重要吗?我对你无微不至的照顾,你又在乎几分?” 罗刹女看着林清见,频频摇头:“都说生娘不如养娘亲,怎么我养的这个,倒是半点也未瞧出来?” 林清见闻言唇颤,攻寨一事她本就经历了很痛苦的内心挣扎,对孔雀寨,对罗刹女,本就心怀愧疚。虽然最后做了决定,但那堪堪建立起的微弱防线,依旧在面对罗刹女失望神色的时候,产生了动摇。 晏君复前世并没有参与围剿孔雀寨,自然也不知道,当初打下孔雀寨后,林清见和罗刹女之间,具体发生了什么。 但是他听林清见的哥哥提起过,前世罗刹女被抓后,还曾让林清见为她求情。虽然罗刹女最终伏法,但林清见还是因为这件事,和爹娘起了龃龉,多少伤了父母的心。 当时听闻这件事时,他只是笑着表示:吵架不是正常,过几天就好了,怎么说也是亲生的,他有次把他父王气得要砍死他,最后还不是跟什么事都没发生过一样。 但是现在,晏君复方才发觉,林清见的情况,和他所想的不一样。她自小没有呆在父母身边,这一世,他提前来了,改变了很多事情,所以林清见才能提前看清罗刹女的真面目,帮他攻下孔雀寨,从而和罗刹女有了这一番争执。 但是前世呢,官兵打上门的时候,林清见并不知道真相。那时她在做什么,必然是帮着孔雀寨打官兵。指不定孔雀被攻下后,她也和其他人一样,恨官兵的出现。 那么那时,罗刹女让她救她,她会怎么做?自然是会同意,而那时,她堪堪回到父母身边,什么都还没有了解,什么都未来及接受,她去帮罗刹女求情,她爹娘会怎么想?最终父亲没有求情,罗刹女伏法,她又会怎么想? 晏君复蹙眉,直到此时此刻,他方才明白,那时的林清见,该有多么为难,内心又在遭受多大的痛苦。 “你闭嘴吧。”晏君复不耐烦的冲罗刹女道:“我之前还在想,你养着她,还让她当少寨主,到底是为什么。眼下我倒是看明白了,你不就是想有朝一日一旦出事,让林清见为你求情吗?因为她爹是林大学士,说话有份量。” 晏君复上前一步,握住林清见的手臂,将她往后拉了拉,接着对罗刹女道:“听你言语间,竟是在责怪她不顾念养育之恩。但你可曾想过,她何曾需要你养育?若不是你,她如今本该是京中林府的大小姐,自小锦衣玉食。你的自私害了她,尽还有脸怪她不顾念养育之恩?” 晏君复转头看向林清见的眼睛,一字一句郑重道:“你没有对不起她,要说补偿,合该是她补偿你这些年失去的一切。” 晏君复瞥了罗刹女一眼,接着对林清见道:“怎么有个人抢走了你十两银子,转头给你一贯铜钱,你还要感谢她不成?” 林清见闻言睫毛微颤,眼里的迷茫散去了些许。 晏君复不想再给罗刹女时间,让她搅乱林清见心智,毕竟这一世的她,现在才十六岁而已。单论心理年龄,他可都是两个孩子父亲了,自是要好好护着自己年纪还小的夫人。 念及此,晏君复抬手一挥,下令道:“押走!” 囚车从林清见和晏君复面前经过,罗刹女的目光短暂的落在林清见面上。林清见隐约间似乎见她唇边闪过一丝笑意,但她逆光而坐,林清见并未瞧真切,囚车便已从她面前驶过。 林清见站在原地,目送那辆囚车,越走越远,官兵们也一个个从她眼前走过。 直到最后,部队已经走出很远,只剩下晏君复和林清见还在原地。 晏君复见她还在看,冲她抿唇一笑,安抚道:“没关系,过几日等我们回京,我就送你回家。你不必担心,你爹娘都是很好的人,还有你哥哥,和你爹一样是文官,文质彬彬的,很好欺负。” “回了京,生活可能会和现在不大一样,但只会更好,你该怎么样,还怎么样便是,不必觉得发生了多大的变化……” 晏君复正宽慰着她,却忽见林清见小脸一皱,随即伸手掩面,痛哭出声。M.DGLhtoYoT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