边前听他偶尔说过一嘴,有个远房表妹父母死绝前来投奔,应该就是她了。 表姑娘蓬头垢面,沈箐安抚几句,情绪才好了点,嘴里喃喃,“太好了,得救了得救了……”被李母拉过去低斥两句,她才回神一个激灵赶紧捂住嘴噤声。 “李伯母,李伯父,你们受苦了。” 可见李家人被关押这段时间并不好过,沈箐见着心里也有些难受,忙唤了一声。 李伯母文氏是个很温柔的妇人,虽也激动,但闻言忙摇了摇头表示不辛苦,无碍的。 李父李信是个虎背熊腰的中年汉子,鬓边几道银丝,未见老态,一身沙场战将特有的铮铮气质,腰板特别挺直,见了李瓒沈箐也难掩激动,不过他们今早就得了讯,所以很快就恢复过来了,他嘭嘭拍两下李瓒的背:“老子没事。” 随后就问沈箐:“你爹呢?你大兄你二姐,你家如何了?” 李信眉头深锁,忧心忡忡。 “二姐平安,分毫不伤,我们过段时间再去接她,”沈箐避重就轻:“爹也没事,就是大哥病了,目前卧榻,不过无性命之忧,李伯父别担心。” 李信看向李瓒,李瓒也点点头,他这才长长松了一口气。 放下了心头大石,李信目中的失望和泪意尽溢言表,是对朝廷,对君王的。 他自问忠心耿耿,沙场征战,保家卫国半生,却莫名其妙锒铛入狱,甚至连罪名都懒得捏造,堂而皇之一个莫须有,他真的是既失望又愤慨。 还有他的老友,开国功勋之后,忧国忧民,不过就是多劝谏了几句,竟然落得一个夺爵抄家的下场,女儿一并驱逐出宫,后者甚至还身怀六甲。 李信重重拍一下茅草垛:“这个将军,不当也罢!” 没意思透了,他恨道。 文氏握住他的手,轻轻拍了拍,小声安慰。 李信长长吐了一口气。 “李伯父,你认识飞虎营的人吗?” 诶,这有什么,现在还没开始唯我独尊一言不合残杀忠良呢!当然沈箐不会这么说,她也跟着安慰两句,然后帮着李家人站起收拾,不过也没什么收拾的,并用不着她,于是她托腮看了一会,就问李信。 “飞虎营?怎么了?”李信奇怪。 沈箐和李瓒对视一眼,然后默契回头看后头的燕长庭邓洪升,邓洪升点了点头。 于是沈箐就将近日营内的变化告诉了李信,包括霍老将军卸权被囚,还有中层将领们的大动荡。 李信文氏及李瓒胞弟十五岁的李玞大吃一惊:“什么?!” 李信怒极:“怎能这般?怎能这般?!” “太.祖啊,太.祖!您有眼无珠啊——” 他恨极重锤,锁链哐当哐当响,沈箐赶紧帮忙按住,她抓住锁头捣鼓了一会儿,给打开了,不过被李信反手压住。 “你们……是想营救霍帅?” 李信视线扫向后头的燕长庭邓洪升,目露思索,片刻问道。 邓洪升点头,一个箭步:“是的,李将军。” 他抱拳回道。 李信又看沈箐,沈箐想了想,点头,这么说也可以,霍敬淳再留下来,确实死路一条了。 一个为家国征战多年的老将,就这么憋屈死去,难怪李信一瞬青筋暴突。 “我们先不走,多留一两日。”李信把锁头一卡锁回去,他们一动身,就会有暴露几率。 不如等一等。 反正,他们这些边缘人,不急。 李信道:“我在飞虎营有人。”M.DGLhToyOt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