写得匆忙,却十分清晰,他已经将这封信反复看了布不下三次了。 灰衣人? 司马超眯眼,他可以百分百断定,这个灰衣人必然是偏向燕长庭那边的。 没人比司马超体会更加深刻了!因为他亲自面对过,仅仅一次,差一点就没命了,如今回忆依旧心有余悸。这灰衣人下手之狠厉,绝对不是个手下留情的人物。 而对方对燕长庭呢,多次打交道,又多交手,燕长庭却分毫不损。 这样的条件,这样的便利,他甚至连汗毛都没伤过燕长庭一条,由此可见啊! 吩咐了王淮,司马超沉思片刻,将信笺收进怀里,站起抄起头盔,“走,我们过去看看。” 他挑帘出帐,转道去了帝帐。 帝帐之内,一阵熏人的灼烧味道,燕殷正斜卧在榻上,吞云吐雾,不少老将等在外间,纷纷对寇子文怒目而视。 怎么说呢,明眼人也是有的,初初还不觉,但渐渐有人发现这个止痛药似乎有点点不对头啊,脾气暴躁的,甚至已经和寇子文发生过争执了。 其中又以王延几人态度最坚决最忧虑的。 寇子文在他们眼中,已经沦为奸佞一流的人物了,痛心疾首又气愤,为寇太师不值。 “诸位,诸位!” 司马超来了,刚好当和事佬,他压低声音,“这是帝帐,这是帝帐啊!” 王延几人也不是没有劝谏过燕殷,可燕殷不悦,怒而将他们屏退。 都试过几回了,还差点挨了脊杖,王延几个只得忿忿住嘴,寇子文脸色铁青,一拂袖,“不知好歹!” 他容光焕发,又站回了帝帐内首位了。 至于武将首位的,站的则是司马超。 司马超温言劝得两句,里头内侍就出来传话,燕殷宣几人进去。 里头还有烟雾的气息,刚进帐内,都适应了一下,司马超半点异样也没露,仔细给燕殷禀告了军中诸事,便退到一边。 接下来,就轮到寇子文的表演。 他最近确实意志风发,他进药有功,又因为药物供应及时,燕殷还未尝到断顿的滋味,体会到的都是好处,寇子文已成功晋身帝皇跟前的第一贴心亲近人,几乎可以和他爹在时相比拟了。 好处,那当然是大大的。 挤兑了王延等人一番,帐内最后只听见他的声音。 司马超没吭声,透过薄薄灰蓝色的烟雾,他不动声色将视线投到燕殷的脸上。 细细睃视,再一次落在对方的左眼角。 经过多次打量,司马超发现了燕殷左眼角有一个小小的坑,很薄,很浅,不注意不近距离,根本留意不了。 但在光线充裕时,却能看得见,那地儿,确实有个小小的坑。 半个指甲大,很浅很浅,像胎记,也像小时候留下的一点小小疤痕。 ——第一次发现这个坑时,司马超却想起的燕长庭,因为对方眼角这个位置,刚好有一颗小小的红痣。 …… 待回到自己的营帐。 司马超如今的营帐,早已今非昔比了,他自暗格处翻出一个掌厚的匣子,打开,里头是一卷泛黄的文书。 这是太.祖回忆录。 成功人士都喜欢做的,开国之后,立宗立庙重修族谱,里头还有一册太.祖亲笔的序言。 司马超翻开其中一页,他已经看过多次,食指放在上面,这一行,写着,“……吾母发于陈塘元氏,自幼聪敏,体貌端庄贤淑,其眼角有一红痣,除此,吾眉目最与之相类,……” 太.祖的亲娘,眼角也有一颗红色小痣。 M.DglHToYoT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