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不忆再也忍不住,冲出门外,呕吐不止。 大马金脸色惨白,一时失了声。 “还不够?”叶善再次举刀,手腕被人握住。 顾诚自她身后靠过来,他身量高,当他这般站在身后,给她一种强烈的压迫感。 叶善不喜,挣脱开。顾诚趁机夺了她手中匕首。 刘宗孝再不济也是个男人,当他被叶善抓住手,一节节斩断食指指骨时,剧痛之下爆发出了比平时多出数倍的力量,然而他却毫无反抗之力,被叶善死死压制。 顾诚若有所思的看着叶善,目光幽深。脑子里不由自主的回想起,那个他曾很多次在噩梦中惊醒的夜晚,少女举起锤子毫不犹豫的砸向他残废的腿。 也许,他从一开始就不曾了解过她。 叶善松开刘宗孝,他烂泥一样瘫在地上,抽搐了几下,口吐白沫,彻底晕死了过去。 叶善歪了歪头,冲着顾诚笑了。 何不忆蹲在门口,刚缓一口气,无意识回头瞥一眼,那笑容正正好落在他眼里。何不忆腿一麻,摔坐在地上,不由自主喊出了声:“奶奶!” 这声“奶奶”效果等同于喊“娘”,因为何不忆打小是他奶奶带大的。 顾诚的语气还算正常:“是我看走了眼。”他一时不知该说什么,朝她一点头,让开身子。在他身后是通向户外的大门。屋外阳光璀璨,却驱不散满室血腥。 此时此刻,他心中的震撼并不比任何人少,只不过他比任何人都会装。 叶善不再看他,而是转向早就僵化石化骨灰化的大马金。 “手指给你了,我们可以走了吗?” 大马金被那双黑眼珠子看定,只觉得汗毛都竖起来了,脸色惨白。 “走!走!可以走,你们走。”他语无伦次,魂魄在头顶拖着尾巴。 大马金经营赌坊这么多年,不是没见过狠人,但是前一刻还温温柔柔,一副柔弱好欺负的样子,忽然变脸,带来的震撼足以叫人心神错乱。 叶善恢复了正常少女该有的笑模样,蹲下身,捡起掉落在地的钱袋子,自内掏出一枚金锭子递给大马金:“劳驾,帮忙雇一辆马车。” 大马金瞟一眼桌上断成三截的指骨,心口一阵阵冒凉气,哪还敢收金子,拔腿就跑,经过门槛脚下没注意,一跟头砸出去。 屋内诡异的安静了下来。 此情此景,不诡异都不行。 叶善大概是觉得脚有些累,寻了个椅子坐下。气质安静淡雅,仿佛刚才那个疯狂斩断人手指的不是她。 顾诚站在另一边,一直看着她。 何不忆躲在门口,偷偷看一眼,朝顾诚打了几个手势,见他没反应,只得作罢。 顺义赌坊本就有马车,大马金这差事办的利落迅速,快得顾诚都还没整理好心情再和叶善聊几句,她已经起身离开了。 刘宗孝被人抬上马车。 叶善站在马车旁,“劳驾,我还要请一位大夫。” 大马金哪有不应的,又催促手下赶紧请人,只盼着将她立刻马上送走,他心里都快落下阴影了。 几人在门口站了会,郎中被打手搀着跑,气喘吁吁。 叶善等郎中上了马车,正要上去。忽听一声娇斥:“又是你!” 顾诚站在赌坊门口,垂下的门帘挡住了他的头脸,循声看去,脚下一转,侧身往后躲了躲。孟知府的千金,叫孟什么,他忘了。 孟小姐一身猎猎红衣,没有骑马,手里却捏着马鞭,神色不快:“你是聋了还是怎地?叫你不要穿红衣,你听不懂人M.DGLhTOYOt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