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知岁摇头说:“没关系,我愿意听你倾诉的。说出来,心里就不那么难过了。” 祁燃垂眸不语。他有一个小习惯,或许连他自己也没发现,当他心里有事的时候手里总会无意识地攥着什么,有时是钥匙,有时是他的耳机。 而现在,护士留下的、放在茶几上的签字笔被他紧紧握在手里,笔盖打开又阖上,不停反复。 徐知岁担心他会胡思乱想,故作轻松地笑了一下,试图讲些班上的趣事分散他的注意力。 “对了,板报评比结果出来了,我们班拿了一等奖。老孙开心的不得了,到处和别的班主任炫耀,还把奖状贴在了门口最显然的位置,巴不得别人看见。他还说等你回去,要请我们吃肯德基呢。” 祁燃很淡地笑了一下,“主要是你画的好,我没什么功劳。” “哪有!要不是你,就凭我那一□□刨字体绝对和拿奖无缘!对了,裴子熠今天没来上课,你猜怎么着?他昨晚放学回家的路上被狗给咬了!宋砚说那狗在路边啃骨头,裴子熠非要去招惹它,结果被狗追了三条街,连夜去打的狂犬疫苗哈哈哈哈哈哈……” 徐知岁笑得很卖力,眼泪都笑出来了,也不知道远在家中的裴子熠是不是在狂打喷嚏。 她一边拭着泪花儿,一边偷偷去瞄祁燃的表情,好在皇天不负有心人,裴子熠的英(傻)雄(逼)事迹成功把他的好兄弟逗笑了。 徐知岁长舒了一口气。 …… 十几分钟后,祁盛远推着舒静回到了病房。 自从得知妻子生病,他一夜之间苍老了不少,手里的工作能放下的全放下了,每夜留在医院照顾。 徐知岁见天色不早,怕打扰舒静休息,将试卷全部交给祁燃之后就提出先回去了。 祁盛远说她一个小姑娘大晚上去挤地铁不安全,让司机安排车子送她回家。徐知岁怕自己先前说的话暴露了,没敢答应,只说妈妈已经在附近等她了,不会有事。 闻言,祁盛远也没再强求,让祁燃送她下楼。 出了电梯,两人并肩走在医院小花坛的石子路上,夜风微凉,裹挟着桂花的清香。 路灯昏黄,将两人的影子拉得斜长。徐知岁故意放慢了脚步,脑袋稍稍往他的方向靠了靠,地上的影子就像也对亲密依偎的恋人。 她抿唇偷笑,眼睛弯成漂亮的月牙。 送到医院门口,徐知岁拿出手机假装发了几条短信,说她妈妈很快就到,让祁燃先回去。 祁燃没多想,嘱咐她路上注意安全便转头离开了。 没走出几步,徐知岁忽然回头叫住了他,眼睛亮若星辰,“祁燃,我们现在应该是朋友了吧?” 祁燃望着她,微微一笑,“当然。” 第7章 小太阳(1)? 你是不是瞒着我谈恋爱了…… 帝都的晚高峰挤得可怕,徐知岁穿了一双白色新板鞋出门,就因为坐了两趟地铁被踩得面目全非,不知道的还以为她去了趟建筑工地。 回到家已经是晚上九点多了,她从书包里摸出钥匙,一开门浓烈的酒气扑面而来,徐建明正坐在沙发上抱着个垃圾桶吐得两眼昏花。 徐知岁嫌弃地捏住鼻子,用手一个劲儿地在面前扇风,“爸,你怎么又喝那么多酒啊?” 徐建明看过来,醉眼迷离,“岁岁回来了?” 徐知岁换了鞋,走到饮水机边上接了杯温水给徐建明漱口,拍着他的背给他顺气,“是不是又去应酬了?不是说了要学聪明点儿的吗?酒能躲就躲。” 徐建明倒在沙发上笑了笑,“没事,今天喝得不多。” “还不多,胆汁都快吐出来了吧?”徐知岁瘪起嘴,半是埋怨半是心疼。 周韵正在厨房帮丈夫煮醒酒汤,听见外头有动静,推门探出一个头来,“你还好意思说你爸,你自己怎么回事?今天不是不上晚自习吗,怎么还这么晚回家?” 徐知岁心虚地咽了下口水,眼神飘忽,“我电话里不都跟你汇报了嘛,我同学过生日,请我们吃饭去了。” 周韵持怀疑态度,“哪个同学?你才到一班几天就有好朋友了?”M.DGLHtOyot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