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啊,她已经离开了。” “那你看到她去哪了吗?” “我怎么知道,她就是个普通的乘客, 而我是个医生,这里来来往往的人那么多,我哪里顾得上?让开让开,别耽误我们救治病人。” 医生变得不耐,挥开他的手,祁燃在原地怔忡片刻,很快又朝出口跑去。 行李传送带边上站满了人,一眼望过去,背影相似的有好几个。他跑到跟前,不对,这个不是她,那个也不是…… 路人投来异样的目光,年轻女子回头时脸上写着茫然,可看清来人的衣着和样貌,眼底又浮现出一抹天降好运的惊喜。 祁燃却在这一次次的认错中变得绝望,难道真的是他看错了吗?她并未出现,一切只是他的幻觉? 直到传送带上最后一个行李被取走,祁燃心里那团期待的火苗彻底被扑灭。 太久了,久到他都忘了还有时间的存在,那个反复来他梦里搅扰的身影再也没出现过。他不知道她生活在哪个城市,过得好不好,犹如人间蒸发般彻底消失在他的世界。 或许很多次,他们在人潮涌动的街头擦肩而过;或许他不经意间路过的某家咖啡店,她不久前刚来点了一杯冰美式;也或许就像今天这样,明明搭乘同一架飞机,一个在头,一个在尾,却怎么也遇不到。 …… 从机舱出来,蒲新独自在魔都的冷风中凌乱,再次感受到了南方冬天那钻进骨子里的阴冷。 最初那一刻他都懵了,在祁燃身边工作了近五年,还从未见过他有如此失态的时候。但再怎么莫名与好奇,电脑上的数据必须保存好,那可是公司的命根子,若是丢失他可付不起责任。 在出口大厅转悠了好几圈,这才看见站在传送带边垂首不语的祁燃,他眉间的阴郁和落寞让人不敢轻易靠近。 他一手提着行李一手抱着电脑,停在祁燃跟前气喘吁吁地问:“祁…祁总,怎么了?” 祁燃回过神来,疲惫地按按眉心,“没什么,以为遇见一个故人,但……大概是我看错了。” 蒲新小心翼翼地打量他的神情,“是不是最近太累了?为了准备今天这场交流会,您有将近一周没有好好睡觉了吧?” “也许吧。”祁燃舒了口气,顿了顿,仍不死心地说:“帮我留意一下最近的新闻,如果有报道今天飞机上乘客发病的事,记得拿给我看。” “哦。”蒲新不明所以,但还是应下了。“那我们现在走吗?刚联系过了,接我们的车已经在门口了。” “嗯,走吧。” 祁燃这次来魔都是来参加一场行业交流峰会的。最初那段困难的时光已经过去,盛远集团早已不是当年那个为了一个小小的零件而四处求人的盛远,这些年公司在电子与互联网领域颇有建树,不卑不亢敢为人先的精神在业内乃至全国都饱受赞誉。 祁燃大学读的是电子工程专业,大二的时候,他开始参与盛远集团部分产品元件的研发,他整理数据资料传回国内,祁盛远领着研发团队实践,不久之后在当时公司最为紧缺的内存器上取得了重大突破。 虽然短短几年想完全摆脱对进口的依赖还不太现实,但集团内部看到了希望,对手公司也因此重新审视他们的实力。 大学毕业后,祁燃成立了自己的团队,目标不再是只顾追赶别人的脚步,要想彻底摆脱国外巨头公司的压制就必须拥有比他们更先进的技术,这条路漫长且布满荆棘。 这些年,他一直处于国内和硅谷两头奔波的状态,一边学习一边致力研究。 大二那年圣诞节,学校放了一次长假,他第一次回国,高中玩的好的几个男生约他出去小聚。他想起托宋砚寄到美国的毕业照,上头除了自己还少了一个人,晃了晃酒杯装作不经意问道:“对了,咱们班的毕业照怎么只有48八个人?徐知岁没拍?” 蒋浩边喝酒边随口回:“嗐,你说她呀!她当年不知道什么原因根本就没参加高考,就跟人间蒸发似的,谁也联系不上她,同学聚会也没见她来过一次。” 后来话题被人岔开了,祁燃脑子却像被人轰了一炮,破碎的信息在脑海炸开一道刺目的白光,回过神来时,五脏六腑都像被人撕碎了,握着酒杯的手背隐隐有青筋浮现。 他几乎是一秒都待不下去,借口还有事处理提前离了席。 出了包厢的大门,他片刻都等不了地给宋砚拨去了电话,然而那时宋砚已经进了部队,电子设备不允许随身携带,一连拨了几个都无人接听。 他想起了裴子熠,又在通讯录里乱翻了一通,许久之后才发现自己并没有他的新号码——自从那晚深聊,两人之间的关系发生了微妙的变化,联系也越来越少,出国留学后仅有的几次联系还是通过邮件。 他去了徐知岁之m.DgLHtOYoT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