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身上新鲜的淤青就是。 但除了那些面积有限的淤青外,他身上再没有一点其他的痕迹。 晏双擦拭身体的动作很粗鲁,对自己这副美玉雕琢一般的身躯一点都不爱惜,三下五除二地擦干之后,将浴巾围在腰间,他又扯了条毛巾盖在头上,他背对着戚斐云道:“戚老师,你自己能行吧,我要出去一下。” 没听到回答,晏双回了下头。 雪白的毛巾罩在他湿哒哒的黑发上,有几缕头发压在了他的眉心,水珠顺着那几缕湿发抚摸他被热气蒸得白里透红的脸颊。 戚斐云不知道是自己今晚经历的那三小时太过震撼,还是因为心中的猜测,亦或是单纯地在浴室里泡得时间有点太长,总之,他的大脑比平常迟钝了那么一点,等他问出那个不合时宜的问题时,已经来不及收回了。 “去哪?”晏双重复了下他的问题,一脸不解,同时给了戚斐云一个意料之中的回答,“这关你什么事?” 他们的关系完全没有立场去干涉对方任何事。 戚斐云很清楚这一点,所以他问完就开始后悔了。 脑海里的猜想也应该是大错特错的。 晏双这样浪荡不羁的个性,怎么会真的在他住院的一个月为他“守身如玉”呢? 他只要勾勾手指,就有英俊的富豪和贵公子前赴后继地拜倒在他脚下。 他实在是不缺人,也压根没这个必要让自己的夜晚寂寞。 “及时行乐”这四个字都刻在了他脸上。 戚斐云的大脑又逐渐恢复了敏锐,伤口似乎在温水里浸泡了太久,开始隐隐作痛,他沉吟了一下,正要道歉时,晏双却说了。 “我去隔壁吃夜宵。” 戚斐云一怔,他还没搞清楚这个“夜宵”的含义时,晏双已经推开浴室的门出去了。 浴室的门回弹关上,发出不轻不重的声音,打在戚斐云的耳膜上,让他短暂昏沉的大脑又清醒了过来。 他真不该问那个问题。 问出来……就像是他在意似的。 戚斐云垂下眼睫,手腕上的红痕正弥漫出鲜艳又脆弱的粉。 他想:那条藏蓝色的领带以后还是不要戴了。 盛光明在门内的监控看到晏双时很是意外。 今天戚斐云出院,他以为晏双不会来了。 一开始提出那个“交易”时,盛光明也觉得很荒唐,但晏双却像是把他们之间的承诺一本正经地当作了正事。 “我和戚老师做了,但我没收他的钱,应该不算吧?” 浑圆的眼很认真地看向来开门的盛光明。 盛光明一阵无言,心想他怎么能这么纯洁地说出这样的话,随即又是淡淡一笑,“不算。” 晏双点点头,进入屋内。 盛光明今天做了个巧克力蛋糕。 对于晏双的口味,他现在已经把握得极为精准,知道晏双偏爱蛋糕体,对于奶油只是点缀般的喜欢。 这个巧克力蛋糕他做得很花心思,一层一层的蛋糕体里镶嵌着几乎接近于固体的巧克力,这令蛋糕初入口时具有相当扎实的口感,但只要略一咀嚼,口腔的温度就会逐渐融化那些巧克力,丝滑的巧克力与蛋糕体融为一体,又会带来新的口感,甚至咀嚼的速度不同,那一口蛋糕给人的口感也是不一样的,这样每一口都有新鲜的体验才不会让品尝蛋糕的食客感到无趣。 “真好吃。” 果然,晏双毫不吝啬地给了赞美。 盛光明眯眼笑了一下。 晏双是真心热爱蛋糕的,从他的吃相就可以看出来,井不是说多优雅,而是他脸上的表情,眼神中散发的光彩,包括他皮肤的每一道褶皱,都能让盛光明感觉到他是如此热爱着蛋糕。 ——就像他一样。 如果说刚开始这只是纯粹的拖住晏双的缓兵之计,现在盛光明却是有点享受每晚和晏双这样独处的时光了。 晏双很安静。 他没有多余的话跟他说,通常也只是赞美。 赞美的话也很短。 “好吃”、“喜欢”,仅此而已。 但就是这样朴素的称赞却让盛光明感到了莫大的满足。 他的蛋糕能令他不再向下坠落。 这已经是对他极大的肯定,也是他做蛋糕的初衷:用甜美的蛋糕来治疗一个人生活中的不顺心,这是有意义又很浪漫的事。 “真好吃。” 晏双吃完又重复了一遍他的评价,他的表情很郑重其事,好像是因为今天的蛋糕格外好吃,他对着盛光明很满意地露齿一笑。 他一笑,盛光明也m.dGLhtoyot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