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双——” 秦羽白立即握紧了他的手,死拧了眉头道:“别乱说。” “你别说话——”晏双冷厉道,他说完又像是一口气上不来一样又咳了一声,他直直地看向纪遥,“说啊,是不是我死了你就称心了?” 话能诛心。 晏双口口声声咒的是他自己,凭什么能诛他的心? 纪遥冷笑一声,“你的死活与我无关”卡在了喉咙里,良久仍是没说出口。 他深深看了晏双一眼,冷峻的脸上是高不可攀的傲气,转身出了病房。 晏双知道纪遥一定心乱如麻,连门都忘了关。 随着纪遥走出去,一直坐在沙发上默默不言的戚斐云也站起了身走了出去。 门依然没有关。 盛光明心里很清楚,他也不是该在病房里留下的人,他回头看向晏双,晏双却已经在秦羽白的搀扶中又要躺下了。 盛光明觉得自己很像一颗罐头樱桃。 罐头樱桃不会成为一个蛋糕的主角,即使有的时候放在了中间的位置,食客品尝蛋糕的时候也会率先将那颗罐头樱桃剔除。 它是多余的,并不甜蜜的罐头樱桃。 晏双躺下,闭上眼睛,“都出去吧。” 原本满满当当的病房一下又变得空旷又安静。 盛光明坐在病房外的长椅上,秦羽白从他身边走过,他忽道:“秦先生,你是晏双的情人吗?” 秦羽白脚步顿住,他回头给了盛光明一个眼神。 一个盛光明刚刚在纪遥眼里看到过的眼神。 他们不屑对他有任何解释。 过去的二十几年,盛光明从未有一刻感觉自己这样渺小过。 他当然知道这个世界所谓的公平只是粉饰太平的说辞,人与人之间从来没有平等,但他从来不会为此所困,因为他不同人比,他只看准自己的目标,一直向前冲就行。 现在,他忽然将自己放入了一个与那些人比较的境地,就连他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仿佛自然而然的,他像从乡下刚进城的青年一样,周围的人什么都没说,他也知道了自己有多么不如人。 “喝水吗?” 盛光明扭头,面前是一瓶矿泉水,他定睛看向面前的人,这个人从出现起就一直没有散发出任何偏向哪边的意思,也没有那两个人的居高临下,他接过矿泉水,道了声谢,神情有些不加掩饰的落寞。 递给他水的魏易尘也坐了下来。 “很辛苦吧。” 盛光明扭过脸,“什么?” “喜欢晏双……”魏易尘转过脸,“很辛苦吧。” 盛光明神情巨震,忙不迭地否认:“你误会了……” 他顿了顿,有些莫名的紧张,心脏乱跳,同时又感到一阵莫名的恐慌,“我跟晏双只是朋友……”他又补充道:“我不喜欢男人的。” 金丝边眼镜在医院走廊的灯下闪烁着金属的光泽,魏易尘点了点头,“明白了。” 盛光明觉得他的语气虽然很平静,但却透露出一种难言的古怪,他忍不住追问道:“你明白什么了?” 魏易尘转过脸,目光上下扫视了盛光明几眼,神色似笑非笑,“盛先生,这不重要。” 猎人怎么会在意猎物的想法? “欢迎。” 盛光明最后从这个男人嘴里得到了一个莫名其妙的“欢迎”,欢迎?他在欢迎他什么? 他看向魏易尘,对方正站在病房门口,透过玻璃专注地看着在床上安眠的人,神情谈不上温柔,就是很平常、很平常的样子,好像他可以一直这样看下去似的。 欢迎。 他到底在欢迎什么…… 第119章 沉沉睡了一觉之后,晏双感觉好多了,手背上的点滴还没挂完,应该是已经换了药水,手掌下垫了温温的热水袋,温度很舒服,稍稍有些变凉了,但也能温暖灌入冰冷药水的掌心。 “咔——”病房的门被推开。 极轻的脚步声慢慢靠近,有人掀开了他的被子,从他的掌心下将热水袋抽出,又换上个新的。 晏双反手抓住了对方想要离开的手。 “吵醒你了?” 晏双摇了摇头。 屋里没有开灯,一片漆黑,晏双却很确信他能看到他的动作、甚至神情。 “我想去洗手间。”m.DgLhtOyOT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