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遥忽然出现又忽然消失。 晏双一个人被扔在雪山上的这栋别墅里,就像是迷失在孤岛上的旅人。 别墅里分明应该有佣人,别墅外也有大量的保镖,可他们对待他就像是对待一个透明人,别说交流了,就连眼神都吝啬给予,他们甚至更像是晏双臆想出来的人物。 苍茫的雪山下,这栋小小的别墅安静得像座坟墓。 唯一能发出声音的就是几台电视。 山间的电视信号差得出奇,翻来覆去就那么几个提前录制好的节目,放到底了就只能重播。 一样的电视节目。 寂静的雪山密林。 似活人又似幽灵的佣人与保镖。 晏双是被困在坟墓里的活死人,唯有他此刻紧紧抓住的纪遥才是他感到他还活着的证据。 晏双变得“更乖”了。 纪遥抱着他进屋,他安静地环着他的脖子,不哭不闹,鼻尖靠在纪遥的颈侧,有些试探地轻碰他脖子上起伏跳动的脉络。 壁炉里火烧得很旺,纪遥抱着他在沙发上坐下,他摸了他的脚心,低声道:“疼吗?” 晏双的神情有些怔忪,眼睛里溢出一点水雾,“……纪遥。” 他的嗓子有点异样。 沙哑得似乎有些笨拙。 一个月都没人和他说话了,他尝试着自言自语,却害怕自己真的成为一个疯子。 于是缄默,他强迫自己不再说话。 直到纪遥回到他的世界。 晏双哭了,他屈起膝盖,将整个人都团在纪遥的怀里,“纪遥……” 他一直重复着纪遥的名字。 如他之前所说的那样。 他现在只叫他的名字。 反复地像是在念某个咒语。 施咒的人低下头,目光从肩膀与脸颊的缝隙中窥探那张哭泣的脸孔。 是可怜的。 真像他最开始在他面前的伪装。 纪遥伸手撩开他的头发,“头发这么长了。” 晏双的眼睛从他的肩膀上探出一点,眼睛里还盈着泪,看着很亮,“你不喜欢?” “不会,”纪遥低头亲了亲他的额头,“我很喜欢。” 乳白的浴缸空间不够,容纳两个成年男人略有些捉襟见肘。 晏双几乎半个人都坐在了纪遥怀里。 脚上的伤口已经处理过了,淡淡的红痕经过热水的浸泡略微的晕染开,纪遥又问他:“疼吗?” “不疼。” 纪遥抓着他的脚踝,“不许撒谎。” “……疼。” 挺拔的身体从浴缸里站起,“哗啦啦”的水声都似乎能让晏双受到惊吓,他慌张地抓了纪遥的胳膊,用力地将他的手藏在胸膛,却不敢出言挽留。 纪遥回过脸,将他额前湿透的长发后撩,对着他不安的眼睛道:“我不走。” 晏双抿着唇,他虽然没开口,但在用自己的眼神表达自己的不信任。 “你不会再骗我,”纪遥弯下腰,将额头抵在他的额头上,浴室里水汽蒸腾,将两人的眉眼熏得模糊,他语气淡淡道,“我也不会再骗你。” 他温柔地拿开了晏双的手,走到洗手台前拿起了一个玻璃杯。 晏双趴在浴缸里看着他,目光有些惊疑不定。 纪遥砸了那个玻璃杯。 碎片在地面溅开,晏双怯怯道:“纪遥,你干什么?” 砸玻璃杯的人自己踩上了那些碎片。 晏双握着浴缸的边缘,有些惊惧地看着纪遥向他走来,地面上留下了几个若隐若现的红色脚印。 纪遥挑起他的下巴,低头亲吻了下他的嘴唇,“我陪你疼。” “以后,我永远都陪着你。” 他半蹲着,脸上的神情极其认真,那张精致秀美的脸拥有冰雪般的冷与干净,“你愿意吗?” “……我愿意。” 宽大的浴巾将晏双裹得严严实实,纪遥抱着他,就像抱着一个小孩子,将他抱到床上后,纪遥坐下m.dGLHtoyot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