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秦观月怕被人发现的紧张不同,顾珩形貌从容,他掌控着秦观月盈盈一握的纤腰,覆着薄茧的指腹缓缓地抚过那处淤紫,引起一阵噤颤。 衾榻里侧堆满了三四层锦被,顾珩身量高大,此时两人并枕,便显得拥挤。 秦观月轻咬唇瓣,满室的暖意与身上的衾被,都不及身后人的贴近带来的热意。 雪肌沁出薄汗,更使她身上的体香馥郁几分。 她伸出藕臂,将榻前的帘幔拉紧,以免春色外泄,冷声问道。 “吴嫔错在何处?” 顾珩宽阔的身躯紧贴着她,使她甚至不能厉声疾色地与吴嫔说话。 她是要让顾珩知道的,但这些事,不能由她自己说出口,而是要借吴嫔的嘴巴。 “娘娘!”吴嫔跪在地上匍匐向前,离屏风又近了几步,哭泣声更加清晰。 “娘娘,妾也是受人所迫,她拿妾的家人做要挟,妾不敢不从啊……” 听到此处,顾珩放在她腰上的手紧了紧,秦观月险些惊呼出声。 她强将那声惊呼吞下,玉躯不自在地扭了扭,小心翼翼地伸手向腰后,摸索着,试图摆脱那双大掌,却好似不慎戳到了不该碰的地方。 那冰凉的大掌顿时在腰间压得更紧,使她无法轻易动弹。 顾珩此时也并不好受。 来时他怕秦观月褪衣上药时会着凉,才特地让墨隐备上了暖炉。谁知眼下这暖炉倒成了祸害,闷得二人额上布满密汗。 秦观月适才不知是故意还是无意,还特地在这火上添了一捧油。 他干涩开口,低微暗哑:“别再乱动。” 隔着极薄的衣料,秦观月也能感觉到身后某处强烈的变化,她乖巧地噤了声。 那道薄透的屏风之后,吴嫔还未察觉屏风内的情形,只是哭泣着祈求秦观月的原谅。 也正因吴嫔的到来,为这一室本就紧张的气氛,添了些微妙的禁忌。 秦观月不免感到口舌干燥,心间像被一只手紧紧攥着。在害怕被吴嫔发现的慌张之外,一种柔软的欲念也被在温室中催发。 但她仍然要强撑起理智。 淑贵妃再三设计于她,她定要让顾珩清清楚楚地明白这些事。 “你口中的她,是谁?” 吴嫔的啜泣声稍停了片刻,似乎还在犹豫着什么。 吴嫔生性胆怯,平日里只待在自己的寝殿,很少出门。 秦观月是知道的,她没有谋划这一切的勇气,更没有勾连漠察人的手段。 她与吴嫔无冤无仇,甚至上次在行宫,只有她为吴嫔说话,吴嫔没有理由害她,她也不想与吴嫔结仇。 “事已至此,你还想维护她吗?” 吴嫔愣了片刻,哭泣着说出了淑贵妃的名字。她也知道淑贵妃为人阴毒,不是可以倚靠之人,今日她来找秦观月,便是想要求她的庇护。 秦观月垂下睫,似是在估量着顾珩的反应。 “娘娘,妾知道对不起您,不敢乞求什么,只求娘娘能够保我家人不死,妾愿意以死谢罪。” 吴嫔踉跄起身,说罢便要一头撞向身后的殿柱,秦观月惊呼一声墨隐,吓得坐起了身,浑然忘记身上只有着薄衫,难掩玉姿。 顾珩一把抓住她的手腕,将被子掀起裹在她的身上,带着她躺倒在榻上。 秦观月顾不上手腕处的暗痛,心中怒火纵生,拧眉斥道:“吴嫔!你要挟本宫。” 好在墨隐眼疾手快地抱住了吴嫔,制止了血溅殿柱的惨况。 吴嫔的身子像一滩软泥般瘫倒在了地上,不住地哭泣:“娘娘曾救了妾的命,妾却险些害得娘娘……妾实在心难自安。” 过了一会儿,秦观月缓缓道:“吴嫔,冤有头债有主,本宫不会责难于你和你的家人,你且回去吧。” 吴嫔退下后,顾珩低声问道:“是淑贵妃做的?” “珩郎……你先放开我。” 顾珩慢慢松了手,秦观月声带慵懒地转过身去,露出绯红的脸庞,与顾珩相对而枕。 秦观月心中还惦记着刚才与顾珩未说完的话,于是靠在他的怀中,小手描摹着他的胸膛。 “珩郎这下该信了,那次奇石林的事,也是淑贵妃动的手脚。” “谁问你这个了?”顾珩皱了皱眉,不与她顽笑,“淑贵妃的事,你预备怎么办?” “珩郎,淑贵妃的事暂且急不得,倒是吴嫔家人的事,恐怕还要珩郎费心。” 顾珩面色淡淡,眸光深远,不知在想什么。 “珩郎还在生气吗?” 顾珩怔了片刻,旋即便明了了秦观月话中的意思。 她问的是城阳王救了她,顾珩会不会因此而生气? 顾珩没说话,抬手将她揽到怀中,两人紧贴在一起,柔软触碰着坚毅,秦观月身上的暗香争先恐m.dgLHtOyot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