些要了自己的命。 但在顾珩面前,她还是露出了些不忍的神色:“其实他们也是听命行事,似乎罪不至此。” 顾珩沉思了一会:“他们不算听命行事。” “嗯?” 顾珩不会告诉她,他下的指令是一道“逃,则杀。” 那些箭手有些风声鹤唳了,看着秦观月往柴门处走,就斩钉截铁地判定她是要逃,所以才放了箭。 是他们没有履行好命令。 顾珩反过她的手,让她掌心朝上,他则垂眸细细勾勒着她的掌纹。 她掌纹的情线分支冗乱,的确是不安于室的。 顾珩想起了一件事,像是刻意要试探她的反应:“陆起戎想来找你,但被拦在了王府。” 秦观月果不其然地面色一变,但很快又归于寻常。 “他的事,与我又有何干。”在心虚之余,她还生出些暗暗的怨怼。 她就知道顾珩不是那样心胸宽广之人,他生性多疑,一定会屡次试探她的真心,长久地折磨她。 提起陆起戎,秦观月心里还是不由得一颤,又平白多了些惆怅。 陆起戎果然还是在意她的,才会一次次地想要救她于危境。若不是顾珩强行拆散,她陆起戎之间又何必隔着道宫墙远望相思。 只是不知道他现在如何?只盼着他莫将心思放在自己身上,等到大业功成的那一刻,他们自然不差机会再去问责顾珩的罪过。 想到这儿,秦观月对顾珩的耐心多了些,仿佛只要她对着顾珩演好这出戏,便是在为陆起戎争取对抗顾珩的时间。 她在顾珩怀中挪蹭着身子,倚着他的腿转了身,揽住他的脖子,直勾勾地望着他,有些幽怨地诉泣道:“珩郎还在怨我。” “珩郎却不知道,那段日子我是怎么过的。” 话说到最后,她长睫微颤,如振翅的蝴蝶般楚楚可怜。 “怎么过的?”顾珩静静地观望着她,温柔地抚上她的脸颊,唇角甚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笑意。 不是与陆起戎一起过的吗?顾珩心下了然,却想听听秦观月会怎样伪饰。 秦观月说不准那笑意是不是带了些讽刺,但话已经说到此处,她只能继续演下去。 她轻轻咬唇,埋下头去:“那时淑妃屡次为难我,可是珩郎不在,我只能忍下,其中酸苦,珩郎是不知道的。” “是吗?”顾珩像摸一只小猫般抚了抚秦观月的发顶,发出一声意味深长地喟叹,“只可惜,淑妃已经死了,我没办法再去替月娘问她的罪。若早知道她对月娘如此,我不会让她死得这么轻快。” 这话乍一听似乎没什么问题,但细细一想,岂非是在暗指她刻意找了个死无对证的事情诓骗他。 秦观月敏锐地捕捉到这一讯息,从他怀中缓缓直起身:“珩郎还是不信我?” “信与不信都不要紧了。”顾珩将炸了毛的小猫儿揽回怀里,揉了揉她的肩头,“月娘,只要你好好待在我身边,陆起戎能给你的,我会给你更多。” 是吗?秦观月想问他,若是她想坐上凤位,享无上尊荣,也能给吗? 但她思量了一番,最终将这句话吞回了肚子里,换作盈盈的眸光,笑着望向他。 “如今珩郎洗清冤屈,又无淑妃等人侵扰,我自然愿意陪着珩郎的。” 顾珩别有深意地望了秦观月一眼,笑了笑。 清平观内,顾珩少有地自己冲泡了一盏茶,自入仕以来,这样的活计他已很少亲为了。 顾珩似乎在有意无意中提醒自己,他与先时那个孤寂飘零的顾珩已无瓜葛了,在这种情感的加持下,他对权欲的掌控愈发强烈。 逐渐的,随着秦观月步入他的视野,这种掌控欲无可避免的转移到了她的身上。 察觉到这丝变化的还有贺风,贺风深知顾珩为人,因此对于秦观月的境遇,他并不意外。 此时贺风在门外已侯了有一段时间了,整理好心绪后,便轻声叩门。 他知道,顾珩在做的,是一盘大棋。 得允后,贺风启门而入,快步走上前。 “丞相,秦荣那边,来消息了。”贺风低首呈上一封信笺。 顾珩指尖摩挲过封口处,检查过封印后,这才启开。 不过草草两眼,顾珩面上便挂了欣悦的笑:“秦荣得力,待回京后,该重赏他。” 贺风见顾珩露喜,连日来的胆惴也稍有放松,附声道:“是,说是从漠察送来跑死了五匹马,只为快些送到丞相手中。” 顾珩卷了信笺任由案上的火舌吞噬,片刻后,像贺风吩咐道:“你去传话,撤了城阳王府的看护。” 贺风有些诧异,作揖请示道:“城阳王那边将平息了一阵,现下尽在丞相的掌握之中,若此时撤了护卫,岂非功亏一篑。”M.DgLhToyOt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