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只将秦观月看作邀好秦国公的手段,从未将她真切地放在心上。 他自然而然地认为,他之所以会愤怒,只是因为他的底牌被顾珩抽走。 至少他是这样告慰自己的。 可与秦观月宫墙相隔的日子里,他居然屡次在梦中看见秦观月的身影。 直到那时他才知道,他对秦观月的心意,早已不再是原先那般单纯。 或许从那日他带着秦观月进入私宅,带着她去看那顶凤冠的时候,他就已经下定决心,要让秦观月做那名站在他身旁的女子。 秦观月是在公府娇养大的高门娘子,而今却受了莫大的屈辱。 想到这儿,陆起戎便感到眼眶泛酸,爱怜地松开抱着她的手,指腹轻缓地替她拭去眼角的泪。 “月娘,这些日子我每日都在担心你的安危,未曾有一日能够安眠。” 在巨大的狂喜消退之后,陆起戎的眼中流露出一丝恨意。 “我数次意欲进宫为你辩言,都被拦在了宫门外。如今陛下病重,顾珩掌权,这一切定是由他授意。” 陆起戎攥紧了拳,缓缓挺直了背脊,仇恨的火苗在心里肆意燎原。 他紧紧盯着秦观月的双眼,轻声问道:“月娘,都是顾珩布下的局,对吧?” 从那日在清平观与顾珩交锋之后,陆起戎已然能断定这一切都是顾珩所为。 但他需要秦观月的肯首,似乎只要秦观月点头,他便会立刻起兵去找顾珩讨要一个说法。 “王爷……”秦观月的眼中还盈着泪水,她轻咬下唇,一时不知该怎么说。 在信里,她刻意隐去了顾珩的所作所为,这不是为了替顾珩遮掩罪行,而是她害怕陆起戎知道了一切真相之后,将对自己不利。 即便这一切行径若是公之于世,该感到不齿羞愧的应是顾珩。 身为宰辅,他深得帝王器重,私下却谋夺君妻,将宫妃囚于私宫,违背人臣之道。 若是让天下学子知晓此事,往日他们是如何在长街上振臂为这位光风霁月的罗浮居士抱冤,今日就会以更加犀利的言辞施以檄文,声讨他的伪劣。 但这是一桩皇家密辛,她身为宫妃,虽是被构陷横夺的那一个,但古往今来,世人大多只对女子严加谴责。 女子貌艳者,被称为殃国祸水;有才者,被揣度持才用心,惟恐女子掌权,为乱朝纲。 此事若教燕帝得知,为保全皇家颜面,定会将她斩首示众。 而陆起戎呢?她实则并不知道陆起戎的深浅,在他面前,也不敢全然交付。 她还没有见到娘亲,不能这样冒险。 “月娘,你不用说了。”陆起戎看出她的为难,凄然地向后退了一步,“他可曾……” “不曾。”乍见时的委屈发泄之后,秦观月逐渐找回了理智,辨析利弊之后,她斩钉截铁地回答。 陆起戎的眼中似乎闪烁过一丝不可置信的疑虑,秦观月的心中微微一寒,但转瞬她有安慰自己,顾珩行事如此卑劣,换做是她,她也不敢相信。 但在眼下,她暂且不能告诉陆起戎,她与顾珩早已有了肌肤之亲,更不能告诉他,在被囚于密宫的日子里,顾珩是怎么一遍遍肆虐地惩罚了她。 秦观月摇了摇头,像是回想起往日的遭遇,又一次地感到了害怕。 她抬起发红的泪眼地望着他,满是可怜地啜泣道:“我本来也以为顾珩对我有不敬之思,但他的确只是将我囚在密宫,不曾来看过。我实在不知道,他为何要这样对我。” 陆起戎虽然半M.DglHTOYot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