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还想以这副姿态来蒙骗谁?” 胃里的疼痛像是有一只手在搅拧着,但顾珩的感官已经全然被愤怒占据,血丝狰狞地布满他的整个眼眶。 他看着这个披着美艳皮囊的骗子,一个念头在他心里疯狂滋生,他想要折断那不堪一折的细颈。 秦观月还低着头在想逃脱的法子,手腕上忽然传来阵痛,她低呼一声,旋即被顾珩拉扯,撞进了他冰凉坚实的胸膛。 顾珩离得很近,泛着怒火的呼吸蹭掠过她的鼻尖,几乎要将她烧为灰烬。 “月娘,你一次又一次地骗我。” 他用另一只手抚摸着秦观月的脸,却遭到秦观月抗拒的躲闪。 这一细微的举动像是星火落在了干柴上,彻底点燃了顾珩的愤恼。 怒火灼烧着他的身体,他再难自控地抬起手,猛地掐住了秦观月的脖子。 秦观月脸色憋得通红,像将死的鱼一般睁大了眼睛,不停地拍打着顾珩的手。 但顾珩丝毫未动,冰凉的手指甚至攥得更紧,似乎要将她的脖子拧断。 恐惧终于攀满了她的双眼,她感受到顾珩眼中从未有过的杀意。 顾珩这一次是真的疯了。 到最后,秦观月的眼前一黑,头脑眩晕,快要失去意识昏死过去的时候,她只听到顾珩的声音似乎在耳边忽远忽近地响起。 “如果陆起戎知道你是如何取悦于我的,恐怕早就将你扼死于怀中了。” 顾珩骤然松手,秦观月失去了所有力气,一下瘫倒在地,大口大口地呼吸着,爬向顾珩脚边,声泪俱下地求道:“放了我吧,好不好?” “放了你?谁又放过我?” 往日秦观月对他的取悦与讨好,一遍遍在顾珩的脑海里闪过。曾经那些令人愉悦的情话,如今想起更是可笑。 而他居然愚笨地会因为那些话被牵引所有情绪,摧毁了一切神智。 顾珩弯下腰,将她从地上捞起在怀中。而后重重地将她推到在墙边,迫她面抵着那道冰冷的墙面。 他紧紧地扣住她的后颈,手背泛起了青筋,没有半点怜惜,只想将这么久以来受到的所有欺骗都发泄出来。 无论秦观月怎么哭喊,他都不为所动,反而因为她的哭闹而生出愉悦。 顾珩的眸底阴沉,直接捂住了她的嘴:“别出声,我不想听到你哭。” 夜风从大敞着的门中吹入,一阵阵拂掠过满地的布料。狂风暴雨掠过海面,以吞噬万物之势,席卷覆倒了那叶孤零零的小舟。 良久之后,顾珩终于松开了手,秦观月像是一只搁置浅滩的鱼,狼狈地瘫坐在地面层层堆叠的衣料上,连啜泣的力气也没有。 她像是即将死去,只有眼角的泪痕昭示着她不堪忍受的遭遇,而顾珩只是站在一旁静静地看着她,整理着身上的衣衫。 “将你自己收拾好,一会宫里会来人接你我回去。” 秦观月一听要回宫,吓地向门口爬去,被顾珩一把扣住了肩。 顾珩阴冷如刃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一阵寒气顺着她的脊背缓缓攀上:“你要是再敢生出一丝想跑的念头,我今日就让你看到陆起戎的尸首。” 听到陆起戎没死,秦观月毫无神色的眼里,突然亮起了一丝光。她先是舒了一口气,但最后,还是吓得僵在原地,不敢动弹。 她连连摇头,眼眶满是泪水:“没有,我只是想打些水来洗洗。” 马车一路摇摇晃晃地颠簸驶向燕宫,秦观月疲倦地靠在车窗旁,刻意与顾珩坐远。 顾珩用那把利刃析透了她,像轻易掠透一张脆弱的纸,为她这仓皇的半生又添上一道又一道狼狈的印记。 凡体已经被掠取地难以承受,似乎只剩下微弱的魂魄还在苟延残喘, 从风卷起的帘幔缝隙中,秦观月一路看见连绵的战火,和堆积如山的尸首。 那些尸首被战火炙烤后的味道令人作呕,数次秦观月都感到胃里恶心翻涌,想要将头伸出帘外倾吐时,却被顾珩一记眼风吓止。 秦观月被安置在清平观一处她从未去过的偏阁,虽然简陋,但可见其中是被人打理布置过的。 秦观月此时只想沉沉睡去,却不想被一阵规律的叩门声打断。 “娘娘。”门外人推门而入。 秦观月几乎在瞬间就辨认出了熟稔的声线,她声音微颤:“墨隐?” 与此同时,墨隐从外室快步奔来,跪在榻前握住秦观月的手。 “娘娘,您受苦了。”墨隐眼泪婆娑,几个字出口险些没忍住泪。 秦观月摇了摇头,只将她鬓旁的碎发挽于耳后:“你怎么憔悴成这样,他是不是苛待你了?” 墨隐与魏恪二人忠心可鉴,也是秦观月如今唯一可以依靠的人。但她不知道顾珩为何突然同意让她见墨隐。 言及此处,秦观月又多补了一句:m.DGlhToYOt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