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嗜睡多食之外,身子也渐渐显形,常常感觉沉重。 贺风寻了若云与曼儿来照顾,原先空寂安静的宅子因这两人的到来一下子有了声色。 墨隐沉稳、若云憨厚、曼儿聪颖,三人性格各有不同。闲暇时,她们陪在秦观月与孟夫人左右,或缝织衣裳,或相互打趣,想着法子哄秦观月高兴。 对于这个尚未出世的小生命,她们比秦观月还要期待兴奋,每天变这样的给她做补汤喝。不出半月,秦观月就被喂胖了小半圈。 只是大多数时候,她都称乏,让三人去忙自己的事,自己则一人坐在紫藤花架下,仰视着满树的藤萝,不知在想什么。 那夜天牢分别过去已有数天,顾珩留下一句等我回来,便再也没有了音讯。 她曾问过贺风几次顾珩的事,贺风皆避而不谈,只让秦观月保重身子。 一日吴嫔乔装前来,让秦观月意外之余十分惊喜。虽然顾珩与她说过吴嫔没死,被他安置在城外,但从那日大火之后,她便再也没有见过吴嫔,直到那日亲眼所见她安好,方才放心。 吴嫔与她说了好一会儿的话,直到傍晚才依依不舍地离开。两人相互交换了长命锁,相约着给肚子里的孩子认作义兄妹。 吴嫔有孕更早,可肚子却与秦观月的差不了多少。 秦观月腹中的孩子并不是听话乖顺的主,弄得她反胃呕吐不说,还常常半夜踢闹她的肚子,让秦观月难以安眠。 这夜她躺在榻上,好不容易有了困意,才睡了不久,便隐约听见窗外有鸣虫低声阵阵,此起彼伏,惹得她心烦意乱。 她连着唤了几声墨隐,皆无人应答,无奈之下只好自己起身关窗。 拖着沉重的身子从榻上起来,秦观月摸黑点了烛台,走到窗前。 烛光透过窗子的缝隙,照出一片光亮。 窗外夜风拂过发丝,在朦胧的光线里,秦观月看见一个熟悉的身影向自己走来。 月色下,顾珩向她走来,夜风卷起他雪白的袍角,如雪鹤振翅。 短短的几步路,却似跨越了万水千山、历经千重险阻。 秦观月纤指一颤,手中的烛台险些跌落在地。 顾珩几步上前,握住了她的手腕,一滴烛油滴落在他的腕骨上,顾珩恍若未闻。 他就着这个姿势微俯下了身,隔着一道窗棂,亲吻秦观月的脸颊处挂着的清泪。 顾珩沉沉开口,声音里尽是怜惜:“月娘。” 昨夜之后,燕帝忽然连药都喝不尽。宫里的太医看了纷纷摇头,表示束手无策。 陆起章对此并不在意,燕帝的死亡已不过是早晚之间,这不值得他再挂心。 “如今京中壮年还有遗漏吗?” 陆起章坐在案前,翻过一本折子。殿下跪着的是他亲手擢拔的京察司总司。 “属下依命搜查,并无遗漏。” “你差事办得好,一会儿去内府领赏。” 陆起章尚未即位,已然熟稔了御下之道,甚至有时他坐在龙椅上接见群臣,也无人敢置喙什么。 那人面露喜色地谢恩,忽而门外一名内侍急急走进,脸上流露惶恐神色。 他跪在陆起章的耳边低声几句,陆起章的眼底忽而变得猩红可怖,他紧握双拳,一把抓起案上的石砚向殿下砸去。 “一群废物!那天牢密不可逃,顾珩怎会凭空消失?” 陆起章咬紧后牙,骤然起身,一股怒火直冲头脑,眼前倏然发黑,险些倒地。 他勉强支撑住桌沿,目眦欲裂。 “搜,挨家挨户地搜,找m.dGLhtOyOT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