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再无什么不好。若真能在这里度过余生,亦不失为一种去处。 安渝的身体在医师的调养下也渐渐好了起来,甚至每天吃得比她哥哥还要多。 顾珩离开前,给男孩取名为元淮。 元淮虽然还小,但眉目间已经有几分顾珩的影子。他不爱笑,不爱声张,比起安渝,他倒是沉稳许多,很少哭闹,安静得不像是还在襁褓里的孩子。 秦观月看着元淮,时常在想,等元淮长大些,她一定会给元淮另找个师傅教导,否是整日跟在顾珩身后,恐怕要变成与顾珩一般无趣的性子。 这两月里,顾珩的书信几乎每日不断,信里总是会向秦观月报平安,时而洋洋洒洒两三页纸,顾珩会向她说这一路的见闻,问她的近况如何,嘱咐她莫要贪凉,夜里睡觉关好窗户。 信中字里行间尽是道不尽的相思,每一个字都浸满了咫尺千里的想念。 每至夜里,秦观月看着身旁空无一人的衾榻,心里总是酸涩交加,起身点盏豆灯,在灯下反复地翻阅先前的那许多封信。 看着那熟悉的字迹,就仿佛顾珩还在她的身边。 但这几日的信,顾珩的字迹似乎越来越潦草,也再不似从前那样的详尽,时常只是一句“念卿卿,妻勿念。”便再无下文。 秦观月心里不安,但想到或许是战事吃紧,顾珩没有闲余的时候来写书信,虽然有些不悦,她也并没有深究。 至少顾珩还在给她写信,至少这表示他还是平安康健的。 次日晨起后,秦观月与墨隐抱着孩子在后院里晒太阳。 安渝依旧总是笑眼盈盈的,时常哇哇大哭,要秦观月哄抱才好。而元淮还是那样沉默,任凭墨隐怎么拿着拨浪鼓逗他,他都不曾笑一下。 秦观月正与墨隐感慨着元淮的性子太过孤僻,长大了只怕没有姑娘家会喜欢,抬起头,却忽而在长亭外窥见了一抹熟悉的身影。 墨隐看见来人,警惕地抱紧了孩子。 秦观月皱了皱眉,将怀里的安渝递到墨隐手:“你先把他们带进去吧。” 墨隐接过安渝,有些踌躇:“娘子……” 秦观月安抚道:“没事。这是在我们的地方,处处都是顾珩的人,那么多双眼睛看着,他不敢造次。” 墨隐深深地忘了长亭外的人一眼,抱着孩子转身离去。 陆起戎见墨隐离开,才从花廊转角后缓缓走出。 陆起戎比上次见的时候又清瘦了不少,一袭浅陌色圆领衫在他身上晃晃荡荡。 他手持一柄竹制拐杖,勉力挺直腰脊,一步一步艰难地向秦观月走来。 虽然他如今境地大不如从前,但他的衣衫一尘不染,鬓发整齐地束在发冠中,浑身仍透着不屈服于磨难的傲然。 秦观月望着他的断腿,一时心里五味杂陈,她虽恨过陆起戎的背叛,但早已释然,如今再看到陆起戎,只发出世事无常的感叹。 陆起戎站停在秦观月身前,半边身子的力量都依赖在那柄竹拐上:“月娘。” “你还活着?”秦观月目光扫过他的脸,语气淡淡,“他居然会留下你的命。” 秦观月的冷淡在陆起戎的意料之外,他抿了抿唇,并没有因此而恼火。 “是我对不住你” 他站在那里,如清癯的一支竹,在风中微微摇荡:“我这条命已经不值钱了,但若是我死了能让你好受,我别无二话。” “我要你的命有什么用?” 秦观月虽然已经不会因为往日的旧情而对陆起戎有什么责怪,但想到上次若不是他,她也不会受那样大的折磨,安渝或许也不用一出世就要服药调养,她便气不打一处来。 可到最后,她又觉得他如今活着与死了又有什么两样,再与陆起戎争辩什么也已经没了意义。 “你确实有对不住我的地方,但你也断了一条腿,便一笔勾销了罢。如今我已经是顾珩M.dglHtOYot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