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 樱桃于是根本没往正屋里去,而是沿着屋前回廊转去了后院,进了唐榆的房门。 唐榆今日不当值,正自顾读书。她行至他身边说完了来龙去脉,唐榆才将书一阖,侧首看她:“你没问是什么事?” 宁儿摇头:“奴婢不清楚是多大的事,没敢问。” “做得好。”唐榆抿笑,目光一分分凝起,沉吟须臾,吩咐道,“娘子在和莹贵嫔说话,你先带她来见我,其余的你不必管了。” “诺。”宁儿福了一福,退出房门,不多时就领了樱桃回来。 唐榆定睛一看,不禁意外于樱桃比宁儿的年纪更小,问话倒问得简单了,樱桃半分遮掩也没有,一口气将楚氏的吩咐全说了出来。 唐榆心觉不对。因为于情于理,一个人都不该这样主动地到仇人手下谋生。说什么“只当谢罪”,那是骗傻子呢。 但事出反常必有妖。正因反常,此事才不得不让徐思婉知道。 他沉吟片刻,就告诉樱桃:“我是倩嫔面前的掌事宦官。你回去只管告诉楚少使,话你已带到了,且正好莹贵嫔也在,我会将她的意思禀给她们听。” “……公公当真会去?”樱桃怯怯发问。 唐榆淡泊挑眉:“你再说一遍?” 在低等的宫人们面前,掌事宦官们这副样子最吓人了。樱桃顿时一声都不敢再吭,用力摇摇头,福身告退。 唐榆嗤笑一声,待她走远就站起身,领着宁儿一起往前院走。 作者有话说: 本章随机50条评论送红包,么么哒 第60章 冤魂 前院的卧房里, 莹贵嫔本在拉着徐思婉看她新排的舞,这舞原自西域, 与中原舞蹈大不相同, 更为妖娆魅惑。 唐榆与宁儿冷不防地进屋,莹贵嫔正要下腰,见有人来下意识地就要起来, 一下子险些闪着,不由指着他二人骂起来:“进屋也不说一声!吓死个人!” 唐榆长揖告罪,继而走上前,将樱桃方才寻来的事一一说了。宁儿又补了先前在门口的经过, 没遮掩那银票的事, 也明说了自己没说。 莹贵嫔听得惊奇,几步走上前, 杏目圆睁地问唐榆:“你没问问那丫头, 楚氏是不是活腻歪啦?” “……”唐榆不知怎么回话,沉默地看向徐思婉, 徐思婉坐在床边托腮:“我看什么随侍在侧只是个幌子,她想见咱们倒是真的。只是她若直接说要见咱们,咱们未必肯,一提这样的主意让咱们都觉得古怪, 反倒会想一探究竟。” “像这么回事。”莹贵嫔赞同地点点头, 坐到她身边, 身子碰碰她,“那你去吗?” “姐姐去么?”她抿笑反问。 “我自然不去。”莹贵嫔摇头,“我见她做什么?管她有什么打算, 我不在乎。我日子过得挺美, 才不去搭理她。” “我会去。”徐思婉一哂, 转而又说,“但也不是现在。我还有些该做的事情没做,等事情了了,再去见她不迟。” “又做什么?”莹贵嫔怔怔,徐思婉笑笑:“这回不必姐姐帮我。再过些日子,姐姐等着看热闹就行了。” 自此又过去小半个月,到了六月十二,便是徐思婉“失子”整一个月的日子。 这晚皇帝犹是被政事困住了脚步,独寝在了清凉殿中。她在子时钟声敲响同时倏然发了梦魇,花晨与唐榆皆赶进屋来,却怎么都叫不醒她。 如此这般,宫人们不得不去将太医请来,施针之后她才总算好转。 清凉殿因此被惊动,皇帝不放心她,匆匆赶至。后半夜她总算睡得稳妥下来,一直睡到翌日天明。 然而第二日,事情如出一辙,圣驾再次被惊动,不免质问太医缘故,路遥也只说是梦魇,是什么问,却问不出。 彼时徐思婉只缩在床榻角落处,身上堆着厚厚的被子,好似在寻求什么保护。他心疼地将她揽住,哄着她问了再三,她才脸色苍白地抬起头:“臣妾……臣妾梦到孩子,就扒在……扒在窗外,一遍遍地问臣妾为何不保护好他,让他就这样走了……” 他呼吸滞了一滞,将她抱得更紧:“莫怕,别去信这些怪力乱神之事。放宽心,朕陪着你。” 话虽这样说,他却在次日就将高僧传到了行宫,为她故去的孩子超度。 说来宫中若有皇子公主离世,总是会这样做法事的,但妃嫔小产还做法事的倒不多见。是以一日之内,她梦魇的缘故就在宫中都传遍了。 当晚皇帝直接宿在了漪兰阁中,她还是被魇住了一回,只是醒过来得快些。一时之间旁人也说不清这是因超度的缘故,还是因天子阳气重。 再至清晨,就是六月十五。徐思婉晨起去皇后宫中问安,精心施就的脂粉难以遮掩面容的憔悴。M.DGlhTOyOt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