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后的一整日都轻松惬意,徐思婉带着念珺在清凉殿中与皇帝一同用了午膳、又一同睡了午觉。下午皇帝继续忙他的事情,她就坐在寝殿中陪念珺玩。 想到上午在凤凰殿中的种种不快,这份惬意更显得珍贵起来。就好像他这里才是一个“家”,能为她遮风挡雨,为她挡开外面的明枪暗箭。 这样的感觉于她而言自是假的,对他却是真的。她深知他会享受于此,也会因为这份享受,给她更多的保护与偏爱。 往后的近三个月里,后宫的日子平静却暗潮汹涌。 因徐思婉几近专宠,旁的嫔妃唯有在她来月信那几日才有机会侍驾。偏生皇帝又为两国和谈的事而忙碌,在她身子不爽利的时候,他多半也就懒得再见旁人了。 如此一来,六宫妃嫔自然生妒,然而她势头太盛,她们生妒也不敢冲着她来,就只敢斗一斗偶尔能得几分圣心的小嫔妃。 三个月里,降了位份的便有两个,进了冷宫的还有一个。另有一位才人因不快于皇帝一连两日都去探望恪妃,就在恪妃的安神药里添了东西,事发后便被皇后命人押去了宫正司,硬生生打断了一双腿。 打断一双腿,就是没废位也再也没有出路了。徐思婉就听说这位才人在三日后上了吊,谁也不知道她双腿尽断是如何吊上去的,但总之人是死了。 莹妃听闻后只说:“这下场她不冤!眼瞧着陛下是为着佳颖要嫁人了才常往恪妃姐姐那边去,她还吃这个醋,为着几分恩宠脑子都不要了。” “谁说不是呢。”徐思婉含笑捧了她一句,顿了顿,又言,“近来后宫乌烟瘴气,可该让朝臣们也知道知道才好。省得他们日日总骂我妖妃,也不瞧瞧这皇后像不像样子。” “有道理,礼尚往来嘛。她儿子干的好事,总要让她也见识见识。”莹妃道。 再往后,宫中就因为过年忙碌起来。圣驾从行宫回到京中皇宫,六尚局都忙得不可开交。 元月初三,徐思婉受封贵妃,册礼从晨光熹微忙到暮色四合。 元月初五,皇帝下旨赐倩贵妃协理六宫之权,旨意中欲盖弥彰地说,是为皇后好生养身。 元月十六,大公主佳颖受封宁安公主,和亲若莫尔。其母恪妃加封恪贵妃、其妹佳悦受封宁乐公主。 对于恪贵妃与宁乐公主的册礼,皇帝本无意大办,因为国库已愈发空虚。徐思婉自是力劝他好好操办一场,理由也是现成的——为抚恪贵妃送女远嫁之苦。 而皇帝,已渐渐习惯于对她百依百顺,这样的理由自然会应允。于是到了元月末,又一场贵妃册礼引得京中瞩目,再加上同一日还有公主受封,阵仗直比徐思婉受封那日还要大些,近二百万两白银就在这样的盛典之中如流水般花了出去。 徐思婉想,再有人起兵造反的时候,朝廷应该会镇压得更为吃力。 宫中一切随心所愿,宫权也已有大半握在手中。趁着皇后自顾不暇,她也终于可以腾出时间理一理自己的事情了。 . 二月末,楚舒月在房里做着女红,樱桃无所事事,便坐在旁边的小凳子上帮她理丝线。 徐思婉从来不爱磋磨人,她们自打回到徐思婉身边,日子就又过得轻松起来。 是以半年不到,主仆两个都丰腴了不少。徐思婉闲来无事也会赏些衣裳首饰下来,楚舒月又会挑一些拿给樱桃,让她攒做嫁妆。 这会子正值春日,二人都打扮一新,令房中都明亮了不少。只不过自三日前唐榆前来待过话之后,两人也都有了些心事。 临近晌午,小厨房的人来了,前来给她们送膳的素来都是个小丫头,一贯不进门,就在外屋道:“娘子,奴婢来给娘子送阿胶了。” 不必楚舒月多话,樱桃就扬音:“来了!”说罢就迎出去,将那碗熬好的阿胶端进屋,放到楚舒月手边的榻桌上。 这阿胶,她也已吃了近半载。她私心里知道这里头似是添了东西,但胶似乎依旧是好胶,很是滋补养颜。 于是这日,楚舒月也没什么顾虑,端起碗来就要用,倒是樱桃紧张地阻她:“娘子……” “嗯?”楚舒月抬眸,樱桃紧紧抿着唇:“唐公公说……就是今天。” “我知道呀。”楚舒月打量着她,“怎么,你不想让我帮倩贵妃?” “奴婢不敢!”樱桃连忙摇头,继而沉默了一瞬,望着楚舒月,满目担忧,“奴婢就是怕您出事。贵妃她……她是待您不错,可万一……她想拿您的命铺路怎么办?” 这话说得楚舒月脸上也僵了僵。她默然须臾,拉着樱桃坐下:“这事上万事都是有代价的,我刚进宫时不懂,现下m.DGLhtOYOt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