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贵妃娘娘……”听琴忙放下药碗迎上前,徐思婉仍不停留,听琴只觉耳边风声一过,贵妃已过去了。 徐思婉行至皇后床前,左手一拽皇后衣领,右手悍然挥下! 但闻“啪”的一声脆响,听琴惊叫:“贵妃!” 皇后一时懵住,缓了一息才被脸颊上的剧痛惊醒,又惊又怒:“倩贵妃,你怎么敢!” “打便打了,有何不敢!”徐思婉冷笑出喉,睇着她,再无分毫遮掩,“本宫今日来便是告诉你,在你咽气之前都不会再有好日子过,你准备着,等死吧!” 说完,她干脆利落地转身便走。又是那样风风火火地从听琴跟前经过,听琴已惊得做不出丝毫反应。 皇后亦滞在那里,俄而只觉胸中一闷,一股腥甜涌上来,伴着一声轻咳,血色从嘴角渗出来。 “娘娘!”听琴忙去扶她,徐思婉听到这些动静倒驻了驻足,回眸睇了皇后一眼。 ——她气得吐血了,真漂亮。唐榆死前也曾有过,每一声咳嗽都有血点呛出来。 做完了这惊天动地的一场,徐思婉就回了霜华宫,屏退旁人,独自进了唐榆的卧房。 若从他入诏狱开始算起,他其实已离开很久了,但她一直没让人动他的房间,每日只有底下的小宦官进来简单清扫,也就是做做擦擦桌子扫扫床一类的事情,其余的一应物件都还保持着原貌。 因为她一直心存侥幸地相信,他或许还能回来。 可他终是回不来了。 她缓缓地环顾四周,便看到桌上摊着的书还没看完,书旁还有几页纸,草草地写了些什么,应是读书时记下的。 原来他读书时是这个样子。并非潦草地打发时间,而是认真在读,就像许多读书人那样,会去斟酌思索。 她于是忍不住地想,若是唐家还在该多好呢?那样在他这个年纪,应该正忙于科举,亦或已然考取了功名,这会儿正外放做官吧。 倘是那样,他们应该也会认识。因为他的父亲是她祖父的门生,他们之间总会有走动的,那大约就是青梅竹马的情分,他便不用妒忌卫川了。 接着,她又注意到他放在案头的九连环。 那副九连环在他身边已很久了,许多地方都在一次次地拆解过程中被磨出了痕迹,亦或变得锈迹斑斑。徐思婉沉吟了良久,将它拿起来,收进腰间的荷包中。继而转过身,满处找水。 他案头放着砚台,砚台里的墨经了这么多日已经干了。她想将它们再释开,想写些东西给他。虽然还没想好写些什么,倒不妨碍先调好墨。 她就这样在他房里待了很久,漫无目的的味道。她将每一个角落都看遍了,用那些墨胡乱写了很多东西,又扔进炭盆尽数烧了。 厚厚的一沓纸,烧也要烧上一阵子。她蹲在炭盆前凝望着火苗,暗想自己现下应该接受了,接受她再也不会回来。然而下一瞬她被飘开的烟雾呛到,习惯性地就想说:太呛了,唐榆,开窗通一通风。 她便又意识到,她根本没适应他的离开。 不知不觉间,阳光已然西斜。徐思婉一整日没用膳,却也不觉得饿,花晨来问了几次都被她敷衍了过去。 她烧完了写的那些东西,就坐回了桌前,无所事事地摆弄那副九连环。但这东西她是不大会玩的,折腾半天也解不下来一个,倒惹得自己心头生恼。 这般又过去不知多久,外头响起迟疑的一唤:“姐姐?” 徐思婉抬眸,思嫣立在门边。 自从思嫣带发修行以来,她们姐妹就没再见过。现下冷不丁地见了,都有点不自在。 思嫣穿了一身宽大的海清,头发简单却规整地挽上去,又用布帽遮住。 徐思婉打量她两眼,淡声启唇:“你怎么来了?” 思嫣下意识地睇了眼侧旁,花晨心虚地低下头,思嫣解释道:“花晨怕姐姐出事,去找了我。” 徐思婉犹自坐在书案前,垂眸没说什么,思嫣迈进门槛,走到她身边:“姐姐,唐榆走了,我知道你难过,可你不能把自己也搭进去。我……我欠你的,你若想拿皇后出气,不如让我去办。” 徐思婉一听,便知花晨将白日里的事尽跟她说了。 这没什M.DGlhtoyoT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