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一想,九成是留待来年选妃,会找太后求个恩典,把俩姑娘一道塞去侍君。 算不得什么风波,亭内言笑晏晏,很快恢复了一派和气。 谢母抿了抿头,余光瞥见司滢取碟子夹了块黄澄澄的方糕,接着捧给她:“里头是掺了马蹄的,我试过,吃着很是爽口,老夫人尝一块?” 方糕剔透,笑容清莹,就像是那天晚上偷摸给她儿子递果脯似的。 谢母自这块糕里品出讨好来,不过举动虽市侩,却也不令人反感。 老太太勉为其难,吃了半块。 等时有人进了亭子,是西宁侯夫人郭氏。 郭氏指挥着,让下人把新制的茶点添到案面,又笑着赔罪,说方才接了宫里的旨,才耽误了待客。 女儿成了贵妃,隔三岔五便有赏到娘家,足以见得那位贵妃娘娘有多得圣心。 好话不要钱,说两句也不折寿,自有一群人迭声道喜,百般奉承。 倏地,当中有人问道:“听说丁将军近来在各大铺子寻摸好东西,想是喜事将近?” 侯夫人笑了笑:“这可问倒我了,不过他母亲在来京的路上,应该明儿会到。” 思索了下,她抬起眼絮絮地笑说:“记得淳儿有个打小一起长大的表妹,这回也跟来了……但小儿女的事,我们当长辈的也不好追着问。” 说这话的话,八成就是敲钉了。 话头子转移得快,不再谈及丁淳了,趁势赏起荷花来。 欢洽之中,司滢心不在焉地吃着茶,一只手游过来,在她案前轻轻敲了两下。 侧目,是坐在隔壁的姑娘,穿一身银红衫子,两只眼睛格外的大。 是礼部侍郎兼东阁大学士,祝家的孙女。 “外头逛逛,去么?”这位祝姑娘出口相邀。 司滢点点头,请示谢母后,也得了允许。 只她才刚离席,又被喊住。 以为有吩咐,司滢快脚走回去,扮出聆听的样子。 谢母坐得笔直,徐徐地呷了口茶,这才矜重地睨她一眼:“胸膛子挺高点,你身上背着个谢字,管有别人巴结你的份。” 这股子倨傲之气催人忍俊不禁,怪想偷笑掩嘴的。 司滢欠一下腰,领了指示,与那位祝姑娘结伴出去了。 祝姑娘名唤雪盼,年纪略小司滢一岁,性情娇憨烂漫,想到什么说什么,倒同织儿有几分像。 她先是问了司滢那日遇险的事,义愤地骂了几句恶奴该死,又灿灿一笑:“原来,你们谢家人也挺好相与的。” 这是把和谢家有关系的都包括了,司滢往前走着,想起老太太说她身上背着个谢字,也是莞尔地笑了:“老夫人他们,确实很好。” 走得是段爬山廊,风景虽好,人也有些累了,便商量着停下来歇脚。 祝雪盼说:“我以前觉得谢家人不好相与,比如姓袁的那位表姑娘,我跟她说不到一起去。好比出来逛园子吧,一定要就着她。她累了就一定要歇,她不累,别个留下来摘朵花都不行。那样霸道的人,我处不来。” 二人停在中段,恰好有一段栏杆,就那么倚着围子,眺看起侯府景色。 祝雪盼继续方才的话:“袁逐玉那个双胞胎哥哥也不正不经,可爱捉弄人,一天天跟顽童似的。对了,还有你那位谢表兄……” “谢表兄,怎么了?”司滢问。 祝雪盼吐了吐舌头:“没什么。”又抿起唇笑了笑:“我是不是说得太多了?你不会烦我吧?”m.DgLHTOyOt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