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细打量她。 鹅黄的挑线裙,外罩一件立领的纱褂,头发也盘得好看,这叫什么髻来着?双刀,燕尾,还是雀顶? 闹不清,但她特意打扮过,他是看得出来的。 女为已悦者容,谢枝山觉得自己享受到了丁淳的待遇,微微地颔首:“何事?” 司滢把扇袋事说了,赧然地笑:“我的字太丑,怕绣出来入不得表兄的眼,便找表兄讨墨宝来了。” “哪个说你字丑?”谢枝山皱着眉,不悦地瞥了织儿一眼。 织儿不敢说话,司滢挡到她跟前:“是我自己觉得不好看,写了许多都不如意,怕挨下去耽误事,才打算不用的。” 写了许多都不如意,肯定也偷摸念过许多次。 男人表字和女人小字一样,到了喜欢的人那头,总能咂摸出不同意思来。 很明显,这是对他上心了。 谢枝山别过脸,眼神做作地飘忽着:“既如此,跟我去书房罢,正好替我磨墨。” 他说走就走,身形转出一种绰约感。而司滢脚下蹉着步子,犹豫起来。 谢枝山已经走到门口,见状回头:“放心,书房门开着,你也没喝酒,还怕又对我无礼不成?” 这话给司滢一噎,只得跟过去了。 门确实敞着,织儿跟苗九都守在外头,里间在做什么,一览无遗。 隔没多久,书房还是上回的模样,幽而静,满室熨贴的纸墨香。 里头挂了谢枝山自己的字,笔势浓重,开阖恢弘,豪爽顿生,跟他有时候莫名其妙的别扭劲很不搭。 司滢研墨,谢枝山也没完全做耍手掌柜,嘱咐她小心沾到墨后,自己在案面铺起宣纸来。 他做事专注,眉眼出挑的人,面架子也很流畅,低头时,鼻梁压出英挺的光。 墨研好了,谢枝山道声多谢。接着牵起袖来,笔尖吃墨,盘口撇几下,便挪到了纸面。 他腰杆板正,全程很沉得住气,不像有些人写一笔动一下,像村子里的神汉在画符。 两个字一气呵成,写完后听了司滢的夸,谢枝山谦逊地笑了笑,让去旁边洗手,兼喝茶。 净过手后,提起瓷盖在茶面打转,视线一偏,见司滢还在看他的字,一条手指靠在上头划动,隔空临摹,透着股可人的稚拙。 谢枝山嘴角含起些笑,看她衣裳挂在身上,掐出一捻儿细腰,再上是玲珑的肩,纤纤的颈,一张脸粉光腻白。 多傻的人,上一世曾抱着孩子来他书房,念与孩儿要学他的字,结果孩儿乱抓,把他写的挂帘掏了一个大洞。 最后母子二人面面相觑,实在惹人发笑。 盯得久了,被盯的人明显发现,眼睫乱眨几下,但却没有看过来,而是偷摸把一根手指变成五根,齐齐在字面上头扇动,做催干之势。 动作真是僵硬,谢枝山眼里的笑意晃动起来,待喝完茶,走去问司滢:“你可有小名?” 司滢摇头,说没有。 谢枝山想了想:“我把你画下来,可好?” 从耳到腮,司滢一张脸渐次红起来:“不好,我没什么空了,一会儿回去还有事。” 谢枝山点点头:“那下回罢,来日方长,有的是机会。” 这话说得司滢更是脸热,那条长命缕就在袖子里躺着,她想她胆子再大一点,应该抽出来摔到他跟前,问他怎么个意思。m.DGlHTOYot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