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把东西掏出来。 玉佩是拿红布袋包着的,当时没细看,这会儿倒出来一瞧,竟然是枚送子观音。 像被鼓槌猛敲两下,司滢晕着脸暗啐一声,果然不是什么正经和尚。 …… 又气又笑的一夜过后,终于到了最热闹的这天。 老太太寿辰,既是谢府每年的要事,亦是谢枝山出狱后,这府里的头一桩喜事。 民间向来有借喜冲忧的习俗,谢府虽没有忧,但府里热闹一场,人气旺了,运势自然也步步登高。 当然这样盛大的操办里头也有名堂,比如对外表明,谢府虽遇过不顺,但今时今日更盛以往。 譬如谢枝山不仅死里脱生,还愈加受到万岁的重用,据说今年考满过后,便会派往六部担任实职。 太后娘家没什么人,最亲近的妹妹嫁在谢府,唯一的外甥又这样给她挣脸,那各式各样的贺礼,一大早就像流水似的往谢府送,直看得人眼都发红。 花团锦簇,入耳尽是恭贺与阿谀之声,宾客如盖,简直要踏破谢府的门槛。 人一多,司滢也被分派了任务,让她和沈家二嫂嫂,再加个袁逐玉,三人负责招待各府的闺秀们。 沈家二嫂不用说,是个脸生的,司滢也比她好不到哪里去,虽然到侯府露过一回面,但认得的人有限。所以要尽好主家的招待之宜,还得靠袁逐玉。 袁逐玉呢,刚开始还能好声好气,笑容融融地与人接洽,可有些人看她今天好说话,大抵以为性子转变了,于是再没那么顾忌,拿她的婚事打趣几句后,又窃窃地提起谢枝山来。 话说袁逐玉这张嘴是真个厉害,初初见闺秀们笑得东倒西歪,她且还能忍,直到有人问她,能不能想法子让谢枝山来一趟,跟她们见个礼也好。 是以开玩笑的语气说的,然而袁逐玉连连点头,脸上堆笑道:“行,怎么不行呢?我亲自去,拽也把我大表兄拽过来,让他挨个跟你们作揖,你们说好不好?” 众人都笑起来,有位姓杜的姑娘笑得最为欢实:“你别光说不练,骗人可是要烂脸的。咱们也没别的想头,就是本朝没了探花的风俗,鼎甲们光骑马游个街,路上人泱泱的,那些百姓臭都臭死了,给我们挡个严严实实,都没好好看过状元郎,总觉得遗憾……” “遗憾什么?”袁逐玉木着声音问。 杜姑娘还未察觉这位变了脸,她拿扇子挡住脸,吃羞道:“自然是遗憾……没能好好看看上一届的状元郎。” 袁逐玉哦了一声:“那上上届,乃至本朝开国时的状元郎,你都没好好看过吧?不然也把他们叫上来,让你好好瞧瞧?” 满园立静。 那位杜姑娘窒住,很快咬起牙来,险些气得撅过去。 袁逐玉嗤声:“今天是来吃席的,不是来发春的,日头还在天上挂着呢,做什么梦!” “你、” “我什么我?” “你横什么啊?”杜姑娘摔开拦她的手,气冲冲站起来:“在这府里赖这么久,哪个爷们看上你了?哦,你瞧中的是万岁爷对吧,可上回选妃有你的份吗?连个名字都没被点上!” 被戳中痛脚,袁逐玉的脸瞬间阴下来:“我给你个胆子,你再说一遍?” 眼看要起风波,劝也劝不停,司滢眼风一扫,扬声喊了句:“泉书公主!” 众人目光跟过去,确见个细高身影走了过来。 司滢上前给她行礼:“见过贵主。” 泉书一个呵欠吞下喉M.DGlhTOyOt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