挑拨离间对许元武来说,是件恶趣味以外的兴趣,说来也挺没根据的,在连净辰提出千羽霖的存在时,那样无法轻言议论的神情,让许元武直觉地认为,千羽霖肯定是在谁心里有所地位。如此巧合,好死不死地被许元武矇中了。 杜硕月与千羽霖之间,大抵有些什么。 不过,许元武对他们的关係并不好奇,他捉拿千羽霖,只是为了看见杜硕月向他求饶,藉机搞垮北辰堂口,进而做到统一a区的目的。 看着千羽霖不敢置信的模样,许元武也没有任何怜悯之意,若是要怪罪于谁,千羽霖只能将错推给杜硕月。人生下来,有些注定平凡、有些注定不凡,有些注定安稳馀生、有些注定动荡生命。 许元武缓缓起身,作势离开,却被后方床铺的动静引来注意。千羽霖将摆放在矮木柜上的檯灯,任性地伸手一挥,倒在地上的檯灯因为插头离开插座而失去光芒,就像他心中那盏希望灭了一般。 「哭吗。」许元武说。在他听见微弱擤鼻声后,毫无起伏地说道。 对方没有给予任何回应,即便他本就说不出话来。许元武对千羽霖的可悲没有兴趣,在此刻,比起逗弄流浪动物,他更该回到家里调教今日当着自己面调皮的小猫。 当许元武带上门的声响落下后,陪伴千羽霖的,唯独有无边无际的黑暗。他缩起自己的身体,手掌每吋肌肤都感受得到温热的液体。 千羽霖讨厌黑,非常非常讨厌。当他还是小学的时候,因为自己先天的缺陷,时常被同学欺负。他今生绝对不会忘记,被人拳打脚踢后,无法反抗地让人反锁在扫具室里,无论他多么用力地拍打、脚踢门板,却始终无人愿意拯救没入黑暗之中的他。 那样与昏暗融为一体的他,就像不存在这个世界上的一样生命体。 千羽霖讨厌黑,非常非常讨厌。因为那会让他觉得,自己不过是多馀的存在。 他抓紧被子,将自己裹得死死的,明明不会冷的卧室,顿时令他感到寒气刺骨,千羽霖现在好讨厌杜硕月,因为杜硕月竟然将他扔到这个地方来,凭什么他要待在这个地方,他只不过是外送一份炸鸡而已,凭什么他要受到这种近似被拋弃的待遇。 为什么……为什么…… 千羽霖想不通,他想不通杜硕月为什么如此残忍,难道说,这几天过来的亲密都是假象?这几天过来的亲切都是做戏?那天的亲吻只是玩笑?那天的真挚只是虚偽? 他忍不住笑了起来,伴随着唯有擤鼻声的哭泣,热泪爬满他的面容,这般狼狈都彷彿在嘲笑自己,像是说着:千羽霖,你是傻子吗?杜硕月早就说过他不是好人,你为什么要执着呢?杜硕月就是一个没人性的流氓,你同情他的那些脆弱做什么?简直可笑至极,竟然还想替他分担哪怕一丁点的难受,到头来,人家只是把你当件物品,想留就留、想扔就扔。 是啊,就是这样。是啊,一定是这样。 杜硕月从来就没想过放我走,他早就想好要杀了我,只是不想自己动手罢了。M.DGLhtoyoT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