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飞扬这次回京,多了个心眼儿。快到京城西门的时候,简飞扬便策马追上了安郡王范世诚,对他低声道:“王爷,我想跟王爷求个情,今儿就不跟王爷一起进城了。” 安郡王挑起一边斜飞入鬓的长眉,似笑非笑地看着简飞扬,道:“怎么?担心又被皇兄半路截走?”说得是上一次简飞扬从西北回来,在城门口被圣上派得内侍截住,直接去了木兰猎场,后来引出一连串的事情,让简飞扬悔之不迭。 “王爷就别说风凉话了。——我这次离家,前前后后加起来也快两个月了。中间又出了这么多的事儿,我还不知道回去以后,宁馨要如何埋怨我呢。”说着埋怨,简飞扬却是眼角眉梢都露出遮掩不住的笑意。 安郡王扬着马鞭往自己的马后使劲抽了一下,一下子向前窜出好远,跟后面的侍卫拉开了一段距离。 简飞扬连忙策马跟上,在后面追问道:“……行不行啊?王爷——!” 安郡王回头笑道:“你小子命好,这个老婆不错,没有负了你的一片苦心。”这位贺大姑娘以前是个什么样的人,安郡王也是有耳闻的。可是简飞扬死活不信,坚决要等着娶她。 如今看来,当年的事,是不可不信,也不可全信。只能说,凡事都有例外。 安郡王勒了一下缰绳,将马速放慢些,等着简飞扬跟了上来,才对他笑道:“长公主的事,你已经知道了吧?——看看,你家媳妇比你聪明,不显山不露水,直接灭敌于无形。你小子惨了,以后要是生了什么花花肠子,你媳妇要灭你,是易如反掌。” 简飞扬也勒住了马,缓缓而行。 听见安郡王夸赞自己的妻子,简飞扬一幅与有荣焉的样子,扬眉道:“不是我夸口。我一直都知道,有我岳父、岳母那样的人品,宁馨怎么会不好?——就算以前有些不妥,也是年纪小,不懂事而已。你看现在,她多厉害!”一点也没有听见人家说他媳妇比他聪明,就生怕人家说他夫纲不振的小肚鸡肠样儿。 安郡王本来还想打趣他两句,见简飞扬一幅“不以为耻,反以为荣”的样子,觉得说了也是白说。说不定这小子还能打蛇随棍上,再夸自己媳妇几句,便改了话题,道:“行了行了。你要自己进城,就早做打算。我去那边的茶寮歇一歇,喝杯茶再上路。”说着,安郡王将马转向路边的一个小茶寮那边去了。 简飞扬知道这是安郡王给他行方便呢,便赶紧对后面的人做了个手势。他这次带出来的两个亲兵栋子和春生在后面看见,赶紧打马跟了过来,问道:“国公爷有何吩咐?” 简飞扬对茶寮那边努了努嘴,道:“王爷要在那边歇一歇,我们先走一步吧。” 栋子和春生当然没有二话,整了整包袱,便打马跟上了简飞扬。 来到西城门,简飞扬下了马,慢慢地跟着进城的人往城里行去。 此时尚是傍晚时分,还不到关城门的时候,简飞扬三个人都是穿着灰色长袍,腰里扎着一条黑色牛皮腰带,风尘仆仆,就是一幅行脚商的样子。混在进城的商人中间,一点都不打眼。 顺利进了城门,简飞扬和两个亲兵又牵着马装模作样地慢慢行了一通,等拐了弯,看不见城门那边了,三人才迅速上马,往镇国公府那一带行去。 简飞扬带着栋子和春生回到镇国公府门口的时候,已经过了有一个时辰。为了躲开有可能的盯梢,他们在京城的大街小巷里穿行,足足花了比平日里多一倍的时间,才回到镇国公府。此时天已经全黑了。 栋子上前敲开了旁边的小侧门。那门子探头一看,看见是国公爷身边的红人栋子哥,喜得眉开眼笑,急忙点头哈腰道:“栋子哥回来了。”一边说,一边开了侧门,让栋子进来。 栋子提着马鞭对外面指了指,道:“让人把马牵到驷马院去。” 简飞扬是武将,府里头有专门打理马匹的驷马院。 那门子再往外探头,正好看见国公爷虎着脸从后面走上前来,吓了一大跳,也不敢再饶舌,低头站到一旁,给国公爷一行人让开了路。 栋子走在最后头,又对那门子叮嘱了两句,道:“嘴严实点儿。不说话没人当你是哑巴!” 那门子知道事关重大,恨不得拍着胸脯让栋子哥将他毒哑了算了。 在m.DgLHToyOT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