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华谨见太夫人的贴身婆子还在旁边垂首站着,便吩咐道:“孙妈妈,去大门外守着,别让人靠近门前。” 孙妈妈屈膝行礼,应声退下。 裴舒芬这才有些着急地看向大皇子,问道:“是不是皇后娘娘出了什么事?” 大皇子缓缓地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看着楚华谨道:“大舅,宫里出了点事儿,跟母后其实无关。不过母后心思重,又容易想到别的地儿去。所以外甥想烦劳外祖母和大舅母一次,进宫去劝劝母后,让她放宽心,好好在宫里修心养性便成。”说着,又对着太夫人和裴舒芬各行了一礼。 太夫人端坐着不动,受了大皇子一礼。 裴舒芬却赶紧让开了,笑道:“使不得,使不得,断断使不得。” 大皇子便拱了拱手,道:“舅母客气。母后很听舅母的话,还请舅母多多开导母后。” 裴舒芬点了点头,道:“份内之事。——不过,大皇子也该跟我们说个明白,宫里到底出了什么事?若是不知端倪,我们可怎么劝皇后呢?若是适得其反就不好了。” 大皇子听着这话有理,犹豫了半晌,就将宫里那日晚上发生的事儿说了一遍,又道:“其实父皇也没有听信那贱婢的话,怪责母后。只是如今宫里看起来是多事之秋,父皇为了母后着想,才将母后禁足……” “什么?!——禁足!” “禁足!” 太夫人和裴舒芬都惊呼起来。 太夫人更是从椅子上站起来,紧走两步,来到大皇子跟前,有些着急地抓着大皇子的衣袖问道:“华丹没事吧?”一着急,竟然忘了说皇后娘娘,将娘娘的闺名都说出来了。 大皇子握住太夫人的手,温言道:“无事,无事。”想了想,又觉得这样说太单薄,屋里的人明显不信“皇后无事”的说法。 “过年前,父皇就跟我长谈过,想让我过年后,就开始在六部三院里轮值,跟着习学政事。”大皇子不紧不慢地跟屋里的人道。 六部便是吏部、户部、礼部、兵部、刑部、工部,三院便是督察院、太医院和翰林院,都是朝堂的中枢机构。 另外还有文渊阁,乃是圣上的直属,可以颁发圣意,有票拟之权,乃天下文官之首。大皇子当然不用去文渊阁历练。 大皇子这样说,其实是在安宁远侯府众人之心,暗示他们,圣上对太子人选已经有计较,如今已经开始磨炼他了。让宁远侯府众人不要以为皇后禁足,就是大势不妙,尽出些画蛇添足的昏招。 裴舒芬却对大皇子说得这些不是很感兴趣。她倒是知道,这种历练,其实并不一定最后通向的是太子的宝座。原因很简单,裴舒芬认为,圣上年纪不大,看上去也不是短命相。大皇子年岁又大了,就算现在封了太子,三十年的太子做下来,谁知道会出什么事? 在裴舒芬心里,早就想到了出奇制胜的一招,就是让皇后娘娘再生个儿子。这个儿子,一定要成为圣上最小的儿子。这样无论圣上活得长还是短,他们手里都有必胜的底牌…… 大皇子口干舌燥地说了半天,见屋里人都没有反应的样子,心里也有些叹气,只好硬着头皮问道:“外祖母,您说呢?”却是看着宁远侯楚华谨。 太夫人哼了一声,道:“明日我就递牌子进宫,看看娘娘去。”又对裴舒芬道:“你也一起去,好好开导开导娘娘。” 裴舒芬笑着道:“自然要去的。不过,大皇子如今深蒙圣恩,也不能操之过急。一定要谨言慎行,万事以圣上的意思为准。在各部历练的时候,多听多看,少说话,更不要乱出主意。这是个笼络人心的好机会,一定要记得跟六部三院的官儿搞好关系,别为了些许小事跟小人结仇,就不好了。”她的意思,便是让大皇子在六部三院历练的时候,不求有功,但求无过。博得好名声,比做实事要重要。 这种说法,大皇子却不敢苟同。他虽然不会故意去六部三院里挑刺儿,显摆自己的能干和权势,却是打算实实在在去这些部门好好学学,做几件实事出来。得罪人这种事,别人不敢做,如果自己这个皇后出的嫡长子也不敢做,忒也窝囊,看在父皇眼里,也不过是个庸庸碌碌的蠢牍罢了。——再说,自己要那些好名声做什么?谁能越得过父皇的名声?!难道真要朝中的人把他夸得比父皇还好?!这是给他出主意呢,还是给他拖后腿呢? “大舅母,朝堂之事,自有大舅操心。大舅母只要帮着劝好母后,外甥就记得大舅母的大恩了。”大皇子冲着裴舒芬长揖在地,已经是明着道谢,暗地里把她刚才的提议堵了回去。 裴舒芬笑着摇M.DgLhToYOt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