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又是白影一闪,一只满身卷毛的叭儿狗飞奔着往抄手游廊这边扑过来。 杜恒霜看见那叭儿狗就心生厌恶,弯腰将躲在自己裙子里瑟瑟发抖的小白狐抱了出来,拥在怀里,一边抚着它的后背,安抚它抖个不停的小身子,一边对自己的下人吩咐道:“拦住那只狗。如果咬人,直接打死。” 欧养娘忙劝道:“咱们赶紧走就是了,何必跟那小畜牲一般见识?”说得杜恒霜倒笑了,点头道:“养娘说得对。咱们是人,犯不着跟畜牲一般见识。”转身带着下人就要离去。 那叭儿狗看见杜恒霜怀里抱着的小白狐,跟看见前世仇人一样,嗷地一声尖叫,猛地扑了过来。 杜恒霜抱着小白狐轻轻巧巧往旁边一躲,就让了过去。 那叭儿狗便扑了空,直接栽到抄手游廊两旁的花丛中去了。 游廊上的众人只听见一阵呜呜之声,就再也看不见那叭儿狗的踪影。 “喂,你们看见我家小八没有?”许家的二小姐带着下人追了过来,拦住杜恒霜的路,气势汹汹地问道。 “看见了。”杜恒霜将小白狐抱得更紧,轻描淡写地道。 “在哪里?我警告你,不要搞三搞四,识相地就赶紧给我交出来,不然我告诉大哥,叫你吃不了兜着走!”二小姐只比杜恒霜小一岁,今年十三岁,已经在相看婆家了。方妩娘放话不管,都是这庶女的生母操持的,因此这二小姐更不买杜恒霜和杜恒雪的帐。 杜恒霜启唇微笑,悠悠闲闲地道:“远在天边,近在眼前。” “哪里?”二小姐觑着眼睛四处乱看。 “就是你啊,拿镜子照一照不就行了。”杜恒霜扑哧一笑,抱了小白狐就要绕过二小姐,往前走。 二小姐这才听明白杜恒霜的话,大怒道:“你敢骂我是狗?” “你难道不是你两个嫡出兄长面前的叭儿狗?哦,难道我错怪你了?那个只会摇尾乞怜,凡事冲在前面,为他们冲锋陷阵的叭儿狗不是你?——哈哈,真是滑天下之大稽,连自己是个什么东西都不知道,还在我面前横!”杜恒霜一向伶牙利齿,能不吃的亏,从来就不吃。 二小姐气得正要叫下人动手,突然听见游廊旁边的花丛里传来一阵欷簌之声,还有两声轻微的狗吠声,正是她家小八的声音,一时顾不得跟杜恒霜争执,连声叫着“小八,小八,是你吗?快出来啊,别让我着急……” 游廊一旁的花丛中走出来一个人。 一身玄色衣衫,头扎黑色方巾,只有一张净白的脸,在月光和星子下,流光溢彩,正是安子常,一只手拎着一根鞭子,一只手抓着一只毛绒球一般的叭儿狗的后颈,提在手上。 那叭儿狗像是被拿住了要害了一样,除了从喉咙里发出呜呜的声音,只能蜷着身子,乖巧地不得了。 “小八!”二小姐就要扑上来。 安子常将那叭儿狗往她怀里一扔,“拴好你的狗。别没事乱咬人。以后再让我碰到,我直接捉去下酒,听见没有?” 安子常的声音轻描淡写,说出来的话却毒辣至极。 二小姐见是安家的表少爷说这话,直接哑了口,抱着自己的叭儿狗,屈膝行了个礼,带着下人匆匆忙忙走了。 杜恒霜转身带着杜恒雪也要走。 安子常上前一步,拦在杜恒霜面前,看见她怀里抱着的小白狐,低声笑道:“小白,你居然也跟着我过来了。安国侯府一个人都没有,正好给你做窝,你跑到这里来做什么?” 杜恒霜挑了挑眉,将小白狐送到安子常面前,“是你的狐狸?” 安子常后退一步,连连摆手,朗声大笑,“我哪有那么大福气?”说着便走入了夜色中。 杜恒霜看着安子常离开的方向,似乎是往许绍的书房那边去了,就放心地带着杜恒雪一起离开。 回到绣楼,杜恒霜将小白狐放到八仙桌上,让知画去小厨房要点生肉过来,给小白狐吃。 谁知小白狐皱了皱鼻子,露出一脸鄙夷的样子,冲杜恒霜打了个小小的喷嚏,就跳下八仙桌,往半开的细棱格子窗扇那边扑过去,跳过窗子,也消失在夜色中。 杜恒霜站在窗前,看着那一溜小小的白色身影在司马府的屋脊上翻飞,很快就消失了踪影。 听安子常的意思,这是一只在安国侯府安家的小野狐。 想起来娘刚刚说过的关于安子常的话,杜恒霜站在窗前默默不语。 他杀了安家全家,却还是住在安国侯府,这胆子,真的不是一般的大。就是不知为何他突然又不住了,要搬到他们司马府来。不知在打着什么主意。 杜恒雪带着大丫鬟知书端着一个小银盆过来,放在窗前的细条桌上,对杜恒霜道:“姐姐,这是我刚给你配得泡手的水,以牛乳为底,加了冬天梅花上收的M.DgLhTOYoT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