毅亲王妃端坐在那里,好好打量了穆氏一番,才微微颔首道:“徐大人有心了。”并不是跟穆氏说话,而是表示她给的是民部尚书徐文静的面子。 穆氏虽然有些不知天高地厚,但不是傻子,太子妃和毅亲王妃的不悦,她都感觉到了,可是她不知道要怎么做,才能向她们解释,自己不是有意的……自己来得晚,也是要伺候徐大人…… 不过这些话儿,她如何说得出口? 穆氏哭得更加厉害,捂着脸全身颤抖。 毅亲王妃叹息着站起来,淡淡地道:“既然徐大夫人今日身子不适,我们就不打扰了。”说着,对着汤氏淡淡点头,回头看了杜恒霜和诸素素一眼。 杜恒霜和诸素素早就跟着她站起来了,彼此笑了笑,杜恒霜对汤氏道:“二夫人,你们大夫人哭成这样,想必身上真是不好,你就不要逼她出来待客了。我们也走了,客走主人安。可怜见的,大夫人,您别难过了,我们这就走。”说着,和诸素素一起,一左一右走到毅亲王妃身边,略退后半步,一起出去了。 太子妃和毅亲王妃两个为主的人都走了,剩下的人当然没有必要留下来,再说也都对徐大夫人不满,也趁机站起来告辞而去。 菊花台上只剩下徐大夫人穆氏的娘家人。 穆氏的娘亲脸色铁青,连说三个“好”字,也带着家里人离去。 穆氏放下捂着脸的帕子,看着空荡荡的菊花台,面前被风吹动轻轻荡漾的细纱垂帘,还有身后带着清凉寒意的水幕,一排雪白的编贝小齿紧紧地咬着下唇,几乎要咬出血来。一看就是要发脾气的征兆。 汤氏更加心惊胆战,忙道:“大嫂,我房里还有事,我先走了。”说着,带着自己的人匆匆离去。 穆氏一个人站在高高的菊花台,在心里暗恨这些人都不给她面子再看这高台菊花,就觉得刺眼的很。 “滚滚滚!——有什么了不起!”穆氏心浮气躁,总想发泄一番,才能让心里舒服点儿。 她顺手抓起身旁桌子上装螃蟹的荷叶盘,狠狠往菊花台下的名品菊花扔出去,将那菊花砸得稀烂。 听着那稀里哗啦的声音,穆氏心里说不出的痛快,索性将桌上所有的杯碗盘盏都扔了下去。 菊花台下一片狼藉,穆氏却是说不出的高兴,一个人孤零零站在菊花台上,仰天大笑起来,如同中邪一样。 她的丫鬟婆子站在菊花台下,看着高台上状似疯癫的大夫人,个个缩着脖子,不敢上前劝她。 …… 徐文静进了宫一趟,求见永昌帝。 永昌帝正好这些天心情还不错,就宣徐文静进来,特意赐坐,问他有什么事。 徐文静支支吾吾地暗示了一番,希望能单独跟皇帝陛下说说话。 永昌帝本来有些不高兴,但是徐文静貌似无意地说了两句突厥语,永昌帝一下子脸色严肃起来,将身边的人屏退,带着徐文静去了御书房。 君臣二人在御书房待了一下午,天色快黑的时候,才放徐文静出宫。 徐文静从皇宫里出来,心情不但没有好转,反而更加恶劣,一路皱着眉头回到徐府。 一进门,就听见家里大呼小叫的,下人婆子跟没头苍蝇一样跑来跑去。 “你们成何体统!?”徐文静厉声呵斥道。 一个婆子战战兢兢地上前道:“大老爷,您可回来了,您快去菊花台看看吧,大夫人……大夫人……在那里闹得不像话,二夫人拦都拦不住。” “是夫人?出了何事?”徐文静很有些动容,忙往二门上跑过去。 那婆子气喘吁吁跟在后头,将今天的事儿一五一十跟徐文静说了。 “……太子妃和毅亲王妃走了之后,二夫人也带着下人走了。大夫人想是面子上过不去,在菊花台上摔了一阵子东西,后来就又哭又闹,再后来,在菊花台上跳起舞来,一边跳,还一边……” “什么?!”徐文静听了,太阳穴那块儿突突地跳,“你说什么?夫人在菊花台上跳舞?” 那婆子重重点头,跟徐文静一起往后花园的菊花台跑。 一路上急匆匆地,徐文静瞥见一只雪白的猫一样的小动物从身旁一掠而过,有些奇怪,问道:“这里怎会有猫?” 穆氏别的都好,就有一个毛病,怕猫,非常地怕。 所以她进门之后,徐文静为了让她高兴,将府里所有的猫都弄走了。 那婆子觑着眼睛瞟了一眼,也只看见一处白影一闪而过,忙道:“许是外面的野猫吧,不碍事的。” 徐文静收回目光,往菊花台疾奔而去。 到了菊花台下面,徐文静仰头就看见穆氏在菊花台上,手臂上戴着两个赤金臂钏,手腕上各悬着一个金色铃铛,在菊花台上急速舞动着,铃声叮当,手臂婉转如绵。 徐文静目呲欲M.dGLHTOYOt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