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哥儿、诚哥儿、欣哥儿一起跟在后面向萧士及行礼。 这些年,杜恒霜是慈母,萧士及是严父。 而萧士及又是重权在握,居移体,养移气,日渐威严。 这几个儿子,对萧士及越来越恭敬,不像小时候那样亲近了。 当然,也许阳哥儿是个例外。他天生就是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性子,又极有主意,虽然表面上还是和两个小兄弟一样,对萧士及越发恭敬,其实背地里还是和以前一样,有些没大没小。 萧士及当然不会介意。而且他其实挺愿意这些人还是如同以前待他,当然,可能除了杜恒霜,没有人真正如同以前一样待他。 “坐,突然回来,是有什么事吗?”萧士及不动声色地问道。其实许绍早跟他说过那些人跟平哥儿接触的事。萧士及担心杜恒霜担惊受怕,只是跟她略微提了提。 平哥儿想了想,道:“是有些事,要跟爹爹说。”又道:“几年没有回来,着实想念娘亲和弟弟们。” 诚哥儿听了呵呵地笑,跟着道:“姐姐也有好几年没有回来了。我们什么时候接姐姐回来住几天?”他说的姐姐,是安姐儿。 安姐儿两三年前出嫁了,嫁给秦州柴家的柴二郎。秦州和范阳相隔太远,她当然不能想回来就回来。 当然,就算隔得近,出嫁女也是不能想回来就回来的。 杜恒霜想起远嫁的女儿,神色黯然。 筝姐儿默默地握住杜恒霜的手,对她露出一个温暖的笑容。 平哥儿正好回头,看见筝姐儿善解人意的样子,心里很是熨帖。 萧士及笑了笑,“想二姐了?我正好要使人去秦州,顺道给你二姐送个信,接她回来住几天吧。”又看了看平哥儿,“正好平哥儿也回来了,一家大小在一起聚一聚。” “喔喔!”诚哥儿和欣哥儿高兴地笑起来,叫得跟狼似的。 筝姐儿悄声对杜恒霜道:“杜婶婶,二姐姐很快就要回来了,咱们去看看二姐姐住的院子啊?”成功地将杜恒霜的注意力分散了。 杜恒霜笑道:“是要重新准备。她如今是出嫁的人,不知道姑爷会不会跟她一起回来。” 两人携手站起来。 萧士及微笑,对杜恒霜点点头,然后看向平哥儿,“跟我来。”带着平哥儿去外书房说话。 阳哥儿眼珠一转,将两个弟弟遣散了,自己跑到许绍住的客院,一边东拉西扯的寒暄,一边企图套许绍的话。 许绍是何等样的老狐狸,他怎会看不出阳哥儿的用意? 结果三言两语之间,阳哥儿没有套到许绍的话,反而被许绍把平哥儿的事套了底朝天。 “平哥儿回来了?晚上大家要一起吃饭,好好乐呵乐呵。”许绍笑嘻嘻地道。 …… 萧士及的外书房里,平哥儿坐到萧士及对面的交椅上,一五一十将在长安的事情说了一遍。 那色波和那小丫鬟说的话,做的事,他都原原本本说与萧士及听,让萧士及拿主意。 这件事牵扯到他祖父萧祥生,不是他能定夺的。 祖父在他出生以前就过世了,平哥儿对祖父有对于长辈的尊敬,但是没有萧士及一样的孺慕之心。毕竟亲情和感情一样,都是处出来的。哪怕是亲生的,如果长期不在一处,感情也会生疏。更何况这种从来就没有照过面的隔代亲呢? 萧士及静静地听了一会儿,将平哥儿说的,跟许绍说的一一对照,发现处处都能对得上,紧皱的眉头渐渐松解开来。——看来许绍没有骗他,平哥儿也没有瞒着他。 “嗯,这件事,你就不要再插手了。那小丫鬟交给我,甭管她多嘴硬,落在我萧家军手里,管叫她哑巴也要开口说话,石人也要给我榨出油来。”萧士及淡淡说道。 平哥儿没有多嘴。他虽然性子良善,但是并不是那种不分轻重,一味迂腐之人。 那小丫鬟身后代表的势力,还有他们当初跟自己家的过节,简直可以用血海深仇来形容。这种时候,他若是还要去担忧那小丫鬟会受到什么样的“待遇”,简直是与虎谋皮了。他有没有这么蠢? 那小丫鬟利用他,从长安来见萧士及。 他何尝不是利用小丫鬟的急切,将她带到范阳,让她自投罗网? 进了自己爹爹的势力范围,这小丫鬟想活着出去,难! 平哥儿笑道:“这就不关我的事了,我还有别的事忙,爹您尽管动手。” 萧士及笑了,“别的事?你还有什么别的事?” 平哥儿语塞,有些不好意思地道:“呃,自己一点私事。”顿了顿,又提醒萧士及,“m.DGLhtoYOT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