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蜜如把屋子里的灯熄了一盏,光线暗下来。 司献春没有没有怪叫也没有再说话。连锁链拖动的声音也消失了。 顾蜜如用铁夹子拨动炭盆里面的炭,让炭烧得更旺一些。 红红的炭火映着她眉眼,把她表情也映得温和了不少。 慢慢来吧。 顾蜜如向来有足够的耐心。 她简单洗漱了一下,当床底下的人不存在,没有在试图跟他搭话。 只是在要上床之前,用杯子倒了一大杯水。 无声把杯子推进了床底下。 一碗粥一杯水。正适合现在司献春的状况。 顾蜜如躺在床上没多久就睡着了,她一点也不怕司献春半夜爬出来袭击她。 有大半截锁链都在床外地上,他没有拽进去。 这是示弱,是求饶。 是在无声的乞求顾蜜如不要打他,他在告诉顾蜜如,锁链还在,他跑不了。 他像一条被打怕的流浪奶狗。 虽然有人靠近叫的特别响亮疯狂,却已经失去了扑上去咬人的勇气。 或者说他根本不会咬人。他就没长獠牙。 顾蜜如呼吸变得清浅,她睡得很沉。 在屋内的炭火慢慢的烧到只剩一点,已经过了三更。 有一只苍白消瘦的手,慢慢从床底下伸过来。 然后抓住了那个水杯,无声的把那杯水灌了进去。 接着他又一点一点地,把水杯推回了原位。 司献春一整夜都没有睡,他生怕他睡着了,就会被顾蜜如给拖着拽出来。 然后等待他的又是无穷无尽的折磨。 一整个晚上,司献春脑子当中其实什么都没想。 他的思绪还很散乱,不足以支撑他想太复杂的事。他现在只剩下了求生的本能,和一些应激反应。 他一整夜,他都在看向头顶的床板。夜里显得灰白可怖的眼睛,直勾勾的盯着床板。 或者说是透过床板,盯着那个睡在床上的人。 司献春不知道她为什么会留在这里睡。他想不通。 他想到头疼,索性就不想了。 他还是不敢睡觉。但是这间烧了炭的屋子,对他来说实在太暖和了。 虽然他吃的那一点东西喝的那一点水,完全无法满足他的需求。 可他确确实实好转了很多,尤其是他身上还有一床被子。 不是烂棉花和稻草,是真正的被子。 哪怕是在地上,团进去也过于暖和了。 于是在天快亮的时候,他实在熬不住了,蜷缩在被子里头睡着了。 早上顾密如醒过来的时候,外面的天色已经大亮了。 这宅子里面的丫鬟下人不少,却没有一个做正经事情。都睡得正香呢。 顾蜜如她在床上想了一下今天要做的事,没有急着起身。 而是侧耳听了一下床下面。 司献春的呼吸非常轻缓,听上去睡得很香。 顾蜜如轻手轻脚地起来,直接打开了房门出去。 她径直回了自己的屋子,翻找了一下首饰盒子。里面的东西还不算少,有几样品相还不错的能卖一些钱。 原角色是一个非常爱慕虚荣的人。让下人们称她为少奶奶,平时的穿戴也都是比较好的东西。 现在这些充场面的东西,正好用来换钱。往后要用钱的地方多着呢。 顾蜜如打算先换点钱,把下人们都给打发掉之后,接着就把这宅子也卖了。 这间屋子,是司献春成婚的时候买了两个民宅拼出来的。 顾蜜如在记忆当中得知,他们居住的这个地方,是一个城乡结合部。 离镇子挺近的,但是又算不上镇子,很小,东头走到西头用不上半个时辰。勉强叫做新阳镇。 正儿八经的大户人家,谁住在这穷乡僻壤的地方? 等到司献春的精神和身体都好转一些,顾蜜如也是打算搬家的。M.DGLhTOYot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