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方便的话就把瓶子给我。”顾蜜如接过瓶子,把水杯递给司献春,说:“喝点水,你发高热出了很多汗,要多喝水。” 其实这个瓶子不是接尿用的,是顾蜜如找出来准备插花的花瓶。院子里有一株梅花开了。 顾蜜如拿这个瓶子故意那么说,就是刺激司献春,让他好歹给出一些反应。 平时司献春方便,还真是顾蜜如抱着搀着他去的。他很乖的,乖就乖在他就算昏迷不醒,也没有在床上撒过尿。 要知道人在生病的时候,尤其是病得比较严重的时候,很容易大小便失禁。 顾蜜如很庆幸司献春到底还是年轻,没病到那种地步。 顾蜜如举着杯子在那儿等着,司献春慢半拍地把杯子接过去。送到嘴边,把水喝了。 顾蜜如把花瓶放下之后,又回头问他:“还要喝吗?” 司献春飞快看了顾蜜如一眼,摇了摇头。 顾蜜如想了想又问了一遍:“真的不要方便吗?我扶着你去洗漱间,你可以自己方便。” 司献春又摇了摇头,半撑着手臂僵在那。躺下并不敢,这不是他的床,起来也不是,因为他意识到自己只穿了一条亵.裤。 顾蜜如见他是真的不去,这才又转身吹了一盏灯。然后竟走到了床边上,开始脱衣服。 她晚上也是要睡在这儿的,这些天她都是跟司献春一块儿睡。 没有任何的其他的原因,只是因为她要照顾司献春。防止他半夜要方便,一个人摔在地上爬不起来。也防止他半夜反复发起高热,烧得太严重,再烧成了一个傻子。 可是司献春不知道,或者是说他之前病得太厉害,梦中和现实都分不清。他根本不记得两个人这些天是一起睡。 所以再顾蜜如褪了外衣,只剩中衣开始往床上爬的时候,司献春就本能的朝着床的另一边去躲,眼睛瞪得老大。 他眼睛本来就不小,加上现在太瘦了,一瞪起来,有点怪怪的。加上一脑袋白毛乱糟糟的,因为之前被顾蜜如给剪了,长短不齐,很是有种滑稽的感觉。 顾蜜如爬到床上,拉过另一床被子盖到自己身上,侧头看了司献春一眼。 他已经蜷缩起来,把自己窝在了床角,惊恐地看着顾蜜如。 顾蜜如把床幔放下,又隔绝了一部分光线。 然后拉着被子躺在床边上,离司献春还挺远的。脑袋在枕头上蹭了蹭,找了一个舒服的姿势。闭上了眼睛。 两个人之间再度陷入诡异的沉默。和无声的对峙。 司献春疯狂想跑。可他不知道跑去哪里。 他甚至想回他那间四面漏风的屋子,想找回他脚上那根锁链。 他恐惧这种改变,蜷缩在床脚浑身都开始发抖。 顾蜜如等他抖了一会,这才开口,声音非常平缓地说:“这些天我们都是一起睡。” 顾蜜如没有要他不要害怕,而是说:“因为你半夜的时候会发高热,发高热的时候需要喝药。” 她闭着眼睛,声音潺潺如流水:“我只是因为雇佣不起太多的丫鬟,才会亲自照顾你。等你回到司家要来了钱,可要好好的报答我。” 顾蜜如说:“如果你不休息,病就好得很慢。你病得再久一点,我就没有钱给你看病了。” “躺下睡觉吧。”顾蜜如最后说完就没有再吭声。 M.dglhTOyoT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