饶是如此,一群人也整整搬了两天半,到二月初六,才终于把东西全都搬过去了。 最后就剩一个司献春需要搬动,顾蜜如这两天也没有催促他,只是每天尽可能的早一点回去陪着他。 司献春肉眼可见的有一些焦灼,二月初六晚上,今天晚上两个人本来都能够去新家住了。 但是因为司献春的情绪有一些不对,顾蜜如就非常耐心地等着他自己提起来。 这天下午下人们布置新家,顾蜜如依旧早早地回来陪伴司献春。 扶着他在院中走走。 院子里的东西都搬得差不多了,梅花树上的梅花彻底谢了,但是司献春临近黑天的时候,还是站在树下看了好久。 这里是他美好的生活重新开始的地方,也是他坠入地狱整整几个月的地方。 司献春对这里并没有什么留恋,但他有一种即将换到新的环境的焦灼。 他从小生长在后宅当中,根本就没有接触过几个人,一旦搬到了城东的那个店铺后面,就势必会碰到许许多多在店里面忙活的伙计。 司献春有一点害怕,他害怕的并不是那些人的本身,而是那些人对他的害怕。 他是一个有怪病的人,他浑身上下所有的毛发都是白的。 从得了怪病之后就不能见光,强光照射之后脸上会出现大片的红斑,看上去像是要流血一样。 那个样子连司献春自己看了都觉得恐怖。 他怕别人害怕他,怕别人会指着他指指点点。 他害怕顾蜜如会听到那些诸如怪病会传染的言论,他害怕顾蜜如……会突然间变回从前的模样。 他害怕…… 顾蜜如就站在他的身后,安安静静的等着他,陪着他。 两个人谁也没有说话,入夜有一些寒凉的风吹来,顾蜜如就上前把司献春身上的狐皮大氅拢紧一些。 司献春的脸蛋都冻得有些凉了,顾蜜如伸手用手背碰了碰,然后说:“你再看这树,它也只剩光秃秃的树干了。已经立春,很快入夏,你如果喜欢花的话,到天气暖和了我在后院给你种满一墙。”。 “不过我可说好了,我只管种是不会浇水的,到时候等你身体好了你要自己浇水侍候,秋天结了花籽,冬天就收起来等到来年春天还能再种。” “我看翠翠姐家里面就收了不少花籽,各种颜色都有。”顾蜜如对司献春说:“花籽等到明天我跟翠翠姐要就行。” 司献春慢慢转过头看着顾蜜如,心里面的那些害怕和惊慌,那些不安和无处诉说的空虚,就这么在顾蜜如这三言两语淡淡的保证当中平复。 如果顾蜜如对司献春说:“我以后一定会对你好,你什么都不用害怕。” 司献春反而会害怕。 因为他之前娶的那个妻子,在没有得到他所有的财产之前,在没有亲手把他打进地狱之前,也对他说过:“我以后一定会对你好,不会嫌弃你得了怪病。”这种话。 但顾蜜如从头到尾都没有对司献春说过那样的话。 她只是一点一点地做给司献春看,要司献春用眼睛,用自己的身心去感受。 让他参与,给他选择,就连谎言都那么温柔,让他知道什么才叫做真的好。 春夏秋冬,满墙的鲜花,司献春只是闭眼睛想一下,就想流泪。 司献春强忍着,也没能忍得住自己的m.DglHtoyot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