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镜渊仿佛不把楚熹年吓一跳誓不罢休。他倾身靠近楚熹年,在对方耳畔阴阴凉凉的低语出声。像毒蛇吞吐芯子,撩人又危险。 谢镜渊一字一句问道:“你敢吗?” 楚熹年睨着谢镜渊近在咫尺的脸,只觉得对方微微上扬的唇角好似在嘲讽什么东西。于是伸出手,用指尖在谢镜渊受伤的右脸缓慢轻划而过,声音低沉,笑着反问道:“有何不敢?” 半透的纱帐垂下,红烛摇曳,晕出暖黄的光。他三人的身形从外间看去只能瞧见两抹虚影,就像逐渐融化的蜡,消融在这无边旖旎中。 谢镜渊下意识偏过头,掩去了那伤。他颈间戴着一条红线系的玉,此时不慎露了出来,楚熹年看见上面刻着两个字—— 兰亭。 “是你的表字吗?”楚熹年伸手捏住了那块玉,只能得出这一个解释。 谢兰亭,名字倒是极好听的。 谢镜渊没想到他会注意这块玉,下意识抬手想夺回来,但不知为何,在半空中又僵住,慢慢落了下去——那是一个想阻拦,但又挣扎放弃的矛盾动作。 “……” 谢镜渊什么都没说,他既不承认,也不否认。等楚熹年看够了,这才把玉重新塞入领口,掩在衣襟下。 谢镜渊见楚熹年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怕他猜出些什么,冷笑了一声,眯眼威胁道:“你知不知道,见过这块玉的人都得死。” 楚熹年淡淡挑眉:“既然这玉不该被旁人瞧见,将军又为何要带在身上?” “……” 谢镜渊闻言一窒,他盯着楚熹年,半天也没说一句话。末了窸窸窣窣转身背对着楚熹年,三两下解开了自己的衣裳,听不出情绪的道:“扎针。” 刚才那句话不知哪里触到他,谢镜渊浑身紧绷得厉害。 楚熹年没有立即施针,右手落在他肩上,有一下没一下的轻揉着。谢镜渊闭着眼,不知在想些什么,半晌后才出声问道:“你会验尸?” 楚熹年笑了笑:“自然不会。” 一个富家公子习文会武都不稀奇,会验尸也太说不过去了,所以他没承认。 谢镜渊抬眼,目光暗沉沉盯着远处,勾唇道:“那你如何知晓杀九娘的人是名高手?” “三十四道剑伤,深浅全部一致,难道不算高手吗?他要么是名剑客,要么是名厨子。”楚熹年开了一个不大不小的玩笑。 谢镜渊今日远远见过那尸体,他是兵刃行家,闻言似笑非笑补充道:“说不定还是名惯使双剑的人。” 楚熹年闻言动作一顿,从后面靠近他,笑着道:“将军竟与我想到一处去了。” 他这个动作,像是从后面将谢镜渊拥入了怀中,肩膀紧挨着对方后背,传递间带来了些许温暖。 谢镜渊垂眸,指尖动了动,心思有一瞬间挣扎,但慢慢又安静了下来,指尖也重新归于平静。他默许了楚熹年有些放肆的动作,轻笑道:“你倒是会给自己脸上贴金,怎么,猜出凶手是谁了?” 楚熹年确实有些眉目。 今日对于凶手的种种猜测,让他想起了《千秋封侯》原著中曾经出现过的一名配角人物。只是剧情改变得太大,他并不十分确定。 楚熹年道:“也许吧,明日我想去京郊看看。” 谢镜渊身形一顿,睨着他阴恻恻道:“怎么,你也不想活了?” 这件事的幕后主使者摆明了针对楚熹年,他贸贸然前去事发之地,不是找死是什么?京城那么多双眼睛,他但凡踏出将军府一步,便会被立刻盯上。 楚熹年显然也知道这一点:“我打算晚上去,避人耳目。” 谢镜渊语气凉凉的道:“是么,那你倒是很聪明。” 这句话加上语气翻译一下,其实是:你蠢死了。 谢镜渊后面没再m.dglHTOyOt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