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才问了一句:“你与谢青章未曾见面,如何得了护我周全的命令?” “莫非,”孟桑话语一顿,似有所悟,“是因着那块玉佩?” 杜昉的声音穿过寒风而来:“确实是因着玉佩!阿郎身上的物件很多,每一样都能当成信物,但意义不同。” “那玉佩是阿郎周岁那日抓到的物件,随身携带二十余年。以此为信物,便是让我不惜一切代价护好拿着信物的人!” 风中,杜昉的声音有些破碎,但大部分都能听清。 孟桑单手拽着缰绳,留意着前方的人和马车,另一只搭在腿边的手静悄悄地探入怀中。 杜昉解释完了其中缘由,而孟桑听罢,默默地摩挲着玉佩上的纹路,并未对此多说什么。 接下来,两人都没有再开口,专心赶路。 从坊门进了昌乐坊,孟桑按着徐监丞所说的地址,一边分辨方位,一边询问这个里坊的住户,最终才寻到了一处屋舍。 那屋子外墙是用黄土夯实的,院门灰扑扑的,瞧着有些破败,与宣阳坊、务本坊的屋舍都不一样。 然而,这才是大多数长安百姓住的屋舍。 偌大的长安,抛开北边的皇城不谈,共有一百多个里坊。住在东边的身份贵重,住在西边的身家丰厚,而南边的大多里坊不仅住户少,环境也十分差,屋舍低矮破旧,一眼望去寻不着半分绿意。 孟桑与杜昉神色不变,翻身下马。 杜昉牵着马,自觉上前叫门。 喊了好几声,里头才有生出些动静,传出一道中年女人的嗓音。 “谁啊?”屋门被从内拉开,露出一位肤色蜡黄、塌鼻梁的中年妇人。 她一开门,先瞧见的是身着缺胯袍、身形高大的杜昉,立马露出讨好的笑来,语气谄媚:“郎君,大郎输了的银钱,都已经送去……” 说着,中年妇人扫见一旁身着胡服的孟桑,口中的话突然顿住,笑意收敛许多,站直了身子:“你们不是赌坊的人?” 闻言,杜昉与孟桑对视一眼,面上没有表露异样。 杜昉道明来意:“我们来寻冯小娘子。” “来寻阿兰?”中年妇人脸上笑意全无,用一种复杂的视线将孟桑从头扫脚扫了几遍,嗓音尖利,“你就是我女儿拜的什么师父?姓孟?” 孟桑往前走了一步,缓声道:“不错,我是……” 话没说完,就被冯母直接打断:“还以为是什么久经庖厨的厨娘,原来不过是个脸都没张开的小娘子。” “不到三个月,就将我家阿兰教唆成了白眼狼……” 冯母幽幽看了孟桑一眼,随后毫不留情地退回去,将门重重合上:“我没这个女儿,你们也不必再来!” 破旧屋门合上时,震落细细一片灰尘。 见此,孟桑心中的鼓敲得更急了,越发心慌。 她将缰绳扔给杜昉,快步上前,一边拍门,一边喊:“阿兰昨日归家,约好今日回国子监,如何就不见了?” “阿兰究竟去哪儿了!” 拍了没几下,屋门再被从里拉开。 这时,站在里头的不仅是冯母,还有一男一女,应当是阿兰的兄长和嫂子。 冯大郎眼下泛着青黑,满面油光,眯着眼说话的样子,让人看了感到很不适。 “你就是阿兰拜的师父,那什么孟厨娘啊!” 他呵呵笑了两声,看孟桑的眼神像是在看金山银山,眼底俱是贪婪:“想要晓得阿兰的下落?成啊,写二十道食方子出来,我就把阿兰的下落告诉你!” 孟桑眯了下眼,立即反问:“当真?”M.dGLhToYot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