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夫妻二人一个比一个凶悍,策马飞奔而去,他一句话刚说完,这两骑便只能瞧见马尾巴了。 姜令窈和段南轲才不理他废话,两人自是心急赶往案发现场,这一来一回足足耽搁两三刻光景,若被渔民看到的全部为真,亦或者那人只是受伤并未死亡,他们多赶片刻,都是一线生机。 两人心中如此想着,皆是脚下使力,马儿得了命令,一起嘶鸣一声,越发急速奔去。 一时间风驰电掣,畅快如风,姜令窈已经许久未曾策马,此刻若非有案子在身,她几乎都要大笑出声。 段南轲疾驰之中还不忘看她,见她稳稳骑在马上,神情严肃笃定,并未有分毫惊慌,不由借着风道:“娘子,不是说骑术不好?” 这声音随着风儿,一股脑钻进姜令窈的耳中。 姜令窈瞥他一眼,挑衅道:“能被你追上,骑术怎能算好?” 段南轲笑了。 他未再多言,只同姜令窈并驾前行,两人一路顺着巷子往北行,待远离城巷之后,纵马不过一盏茶的工夫,远远就看到一大片郁郁葱葱的花园。 花园应当有府衙专门修葺,即便此时花叶茂盛,却并不杂乱,小道清幽,花坛玲珑,亭台秀丽,很是喜人。 此时已是傍晚时分,天边晚霞橘红翻紫,落日辉煌,静夜花苑中是一片安静,并无游人驻足。 花苑有立正门,但正门并未封锁,此时铁门大开,一条小路幽深而入,小路尽头大约两丈处便是一个繁茂盛开的牡丹花坛,应取的曲径通幽之意。 姜令窈同段南轲刚一在门前停下,便看到正中央的花坛上确实躺着一个殷红身影。 因离得不算近,若是恍惚之间,确实很像是一个浑身是血的人躺在花丛里。 姜令窈同段南轲对视一眼,两人一起翻身下马。 段南轲刚一落地,眉峰一凛,立即道:“小心。” 但他说得太晚,此时姜令窈的鹿皮短靴已经触地,她只觉得脚下又湿又滑,一个趔趄便要往前摔倒而去。 “都说了……” 段南轲身形敏捷,他几乎未有思考,修长手臂已经揽上姜令窈纤细的腰肢。 “要小心。” 一个旋身,姜令窈被他牢牢扶在臂弯之中,姜令窈心跳如鼓,此刻还回不过神来。 她下意识道:“多谢。” 待得说完,她才感受到腰上的结实臂膀,段南轲的手臂似比之前那绣春刀还要坚硬,抛去成见不谈,确实很是令人安心。 若是直接摔倒在地,姜令窈非得摔成狗啃泥,定要狼狈不堪。 姜令窈并非那般不知好歹,段南轲救了她,她到底不好喊什么非礼之类,便只道:“夫君,我已可站稳。” 段南轲轻轻嗯了一声,然后便松开了手。 离开她纤细腰肢的一瞬间,段南轲心中却想:怎么这般轻巧? 姜令窈却已经提起裙摆,一脚深一脚浅地往里行去,她边走便道:“昨日宛平落了雨?城中的青石板路还不显,到了郊野之地,真是不好行走。” 段南轲跟她两个很是知道如何进入现场,两人自觉避开中间大道,只顺着边上的草皮地往里走,待得行至那花坛前,姜令窈立即皱起眉头。 她心中微沉,声音干涩:“人已经死去多时。” 是的,人确实已经死了。 他们刚刚在大门处看到的红色并非丝绸衣袍,也不是血迹,而是死者背部被严密缝合起来的风景——大红牡丹绣面。 夕阳的落日只剩余晖,丝丝缕缕的橘色光影落在大红绣面上,显出一片流光溢彩,那牡丹如同四周的盛开牡丹花儿一般,好似当真是活着的。 妖艳、美丽、多人心神。M.dgLhtoyOt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