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话不宜,只此奉复。 拿着信件,金钗的心里才算安定下来。虽说见面叙话未免太过冒险,但心下除了与他淫奔之外更有想托他救救自己儿子白环的意思,只得应允。 且说二更时分,金钗打发了一众小丫头子,自己换了一身丫鬟的妆束趁着黑夜摸了出来。果然大槐树下有一人等候,正是白怀民。白怀民一见金钗,看她腰肢甚至比之前愈发纤细,神情愈发我见犹怜,淫心大动,抱着她便要亲个嘴儿。金钗嗔道:“白郎,都什么时候了?怎么还有功夫做这档子事儿!俺今日出来与你会面,一来是不计前嫌,原谅你抛下我一个人出去找女人的事儿;二来是想求你带我走;叁来,则是我的儿子。”白怀民皱了皱眉道:“姐姐可是说环哥儿?”金钗点头道:“正是。你不在的这段时间,不知人家吃了多少苦头。那大娘子不知给大爷吃了什么药,把我的儿抢了过去养在膝下,终日不得让我们母子见面。大爷如今又是极冷落我的,叫我没了依靠。”白怀民笑道:“这个不难。只是要想怎么把你从哥哥那儿抢过来。只要你是我的,那环哥儿不也得是我的么?”金钗眼珠一转,已经明白他的意思。心下暗道,素来知道白怀民是个浪货,却不知他心下已经有了这个意思。若是真想把环儿夺回来,恐怕只有叫白怀友死了,家破人亡,方才有那种可能。为了儿子,为了自由,一咬牙一跺脚,便埋头同白怀民商量起对策了。二人谈到天边翻起鱼肚白,这才分手。 几日后,到了白怀友外出走镖的日子。金钗这几天变得乖顺许多,白怀友对她仍是旧情难忘,不免又抱又哄了一遭,方才离开。金钗只道马上可以脱身,便一味奉承。林娘子看在眼里,以为二人重归于好。心里虽说仍是嫉妒,却也放下了心,至少白府门楣不再被摸黑,这也就罢了。 果然不出十天功夫,便有随行镖师来报丧信。说是白怀友坐在车子里歇息时候,那车忽然侧翻,跌进了滔滔江水之中。其余几个兄弟信守承诺,仍然护送货物上路,自己则回来报丧。一时间白府哭作一团,林娘子哭得几乎背过气去。白府没了主心骨,白老爷子又因着年纪太大,已经管不得镖局的事情。镖局损失无数订单,白府可为了折了夫人又陪兵,亏空一日比一日更大。 为了维持白府生活,林娘子不得不打卖了一众丫头、小厮。金钗平常骄奢无度惯了,林娘子本就积怨已久,也将她挂出去卖了。白怀民拿了几百两银子的体己钱,以二百八十两银子的价格把金钗买了去。林娘子只道二人旧有私情,现下又急不可耐地来赎人,恐怕此事与二人都有关系。只是没有证据,如若想要写一纸诉状,未免是无用功罢了。只得草草打发金钗出去。 金钗终于恢复了自由身,着急想和白怀民走,又一心挂念儿子,便又求白怀民去求了自己儿子来。白怀民只安顿好金钗在馆驿歇息,自己前去白府。金钗左等右等也不见他来,直到次日清晨才见他回来。金钗忙问道:“我环儿呢?”白怀民沉着脸道:“那林氏不肯放白环出来,只说他是白家血脉,无论如何也不能丢了。”金钗如五雷轰顶一般,跪倒在地嘤嘤痛哭起来。白怀民忙搂着她哄道:“白家虽然家道中落,却是瘦死的骆驼比马大。我们俩从此以后便是风餐露宿的了,怎好带着环哥儿在身边?他自幼娇生惯养的公子哥,我们大人颠簸便是,何苦来牵扯上他一个一岁小童?叫林娘子抚养在身边未必不好,她也是个吃斋念佛的主儿,终究不得苛待孩子。”金钗听闻,也觉得有理,只得忍痛割爱,不再提起此事。 又是数日,金钗和白怀民一路来到了苏州城。此地风景秀丽,美不胜收,正是散心的好地方。金钗这才稍稍缓过来一些。白怀民盘了一家丝绸庄子,二人便改口夫妻,一心经营起来。欲知白怀民究竟为何在白府流连,且听下回分解。M.dglHToyOT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