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欢欢像被冲入了悬崖外的瀑布里——有那么几秒不知身在何处。待她缓缓跌落时,身上汩汩地涌出什么东西,小腹紧得如同要消失,仿佛要死去一样,差一点她就摘到那片云彩……只差一点……她紧紧抱住了老k的脖子,乞求似的呻吟,老k仿佛早料到一般,齿尖叼住其中一粒,稍稍用力,李欢欢喊了出来,声音在寂静地山野里传出老远。 第二次了。 李欢呆立不动,眼睛一瞬不瞬地看着老k。 老k笑着松开如尖。 “闭上眼睛。”他又咬住她的下唇。嗓音沙哑像熬过了漫漫无边的沙漠生活。 “不。” “别想勾起我根本不存在的负疚心。是你先吻我的。” 李欢欢的手指划过老k的嘴唇、鼻梁、浓眉,又落回到唇角,停在那儿摩挲。 老k的双手依旧在她t恤里舍不得出来,抚了又抚,才一把将她拽起,道:“你说得对,我没打算吻你。” 才怪! 老k说完绕过李欢欢,右脚踩住左边车前轮,纵身一跃,坐上了车顶,正好在李欢欢的后方。 像是自言自语,又像是要甩掉什么念头似,老k摇头苦笑道:“我怎么舍得。” 李欢欢不知道老k说的是不是她理解的那个意思,不过她不在乎了,她看着远处,神思飞扬,不愿动弹。 老k上身后仰,半躺在车顶,从口袋里掏出刚刚未抽完的半截香烟,拿嘴抿着,没有点火,他一说话,烟头在空中颤动,“我有21年没来过这儿了,小时候,每年春天我爸都会带我来这儿爬山,大多数时候夜里两点就得从家里出发。” “为什么那么早?” “休息,等待。” 天空黑黢黢,连颗星星都没有。 “等什么?” “日出。” “像现在?” “像现在。” 李欢欢不再接话,等了许久,像才反应过来,大声怪叫:“我们在等日出?日出!” 那慵懒的余波终于从她身体里退却了。 “听起来你一点心理准备都没有。” “你确定我们不要先等等月亮?现在才两点十分,距离日出起码还有四个小时!” “准确地说是四个半小时,你在酒店得等四小时叁十五分钟才能看见。这里更早一点,早五分钟。” “你四点就要进组!” “谢谢提醒。你真的很适合做艺人助理。不过,今天我决定休息。” “大明星果然想休息就休息?香港导演失去了我对他们的敬意。” “我们不是在争论日出的事吗?” “讨论。” “现在的小朋友连听见日出两个字就要开始尖叫?” “别说得自己跟出土文物似的。” “今天这一身确实有点儿像。” “你很喜欢看日出?” “分时候。” “嚯!有时候……”李欢欢随口哼出了另一段歌词,“有时候,有时候,有人发疯夜半等太阳,日出日落总有时候,何必苦苦偶尔受折磨,可是我有时候,心血来潮抵不过……” 后面实在接不下去了。 老k边鼓掌,边悠悠接了下一句,道:“比原词稍微差了一点点儿。” 李欢欢跳下引擎盖,道:“太阳么,我估计还得再等会儿,我给你唱红日吧,热热场,让它听见也着点儿急。” “谁?” “太阳啊!” “我以为你说李克勤会着急。” “明晚找寻哭泣累嘿(命运就算曲折离奇),明晚找寻滴佩劳垒(命运就算颠沛流离),明晚找寻红哈啦啦做人某差啦(命运就算恐吓着你做人没趣味),必劳累叁寻(别流泪,心酸),更八应赛黑(更不应舍弃),某晕浪压声稳运陪护内(我愿能一生陪伴你)……啦啦啦啦啦……” 老k一开始躺着没什么动静,等李欢欢唱到“更八应赛黑”时直起了身体,当李欢欢唱到“要内要内,陪呕卡呕,一立得趴窝”时,车灯随着车身开始颤动,接着老k的笑声如同洪水冲破堤坝,喷涌而出,滔滔不绝,李欢欢不自觉往前两步,伸出手——以防老k从车上摔下来。 “你这点笑声的侮辱性也太低了,我小时候连续六年拿过我们学校的五音不全奖,合唱老师看到我比看到校长还紧张。” “不是,我不是说音准……谁教你的粤语?” “小学音乐老师,家里有半面墙的卡带,梦想是在红磡听一场beyond的演唱会,可惜,我们四年级的时候,他晚上跑步,不小心掉进了下水道的井盖里,磕坏了脑袋,后来只能在学校门口开了个音像店卖卡带。” “对不起。” “为什么道歉?” “你的音乐老师……我不该嘲笑你的粤语发音。” “换首歌怎么样?” “红日唱到哪儿了m.dgLhtoYOt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