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此处,她的话猛然停住,而后小心翼翼去看魏玠的表情,他果真已经停下了笔,淡淡地望着她,出声道:“你要替人不平?” “我可没有这个意思,表哥未免太斤斤计较,失了君子风范。” 魏玠收回目光,许久后才提醒她:“挪开些。” 薛鹂扭过头,才发现自己倚在魏玠身上将他的头发压到了,于是坐直了身子去看他手里的书信,却无意瞥见一个薛字。 “薛氏,是指何人?” 魏玠并未隐瞒,将信抬高给她看,直言道:“江东一带有富商薛氏,与逆党赵统勾结,利用战乱得了不少钱财,前几日族中有长辈去查,发现他不止如此,也用钱财贿赂了夏侯氏的人,赠予马匹钱粮……” “这……”薛鹂惊愕,又顿觉无语凝噎。“这不是两头占好处吗,天底下哪有这么好的事?” 说完之后她看到魏玠面上的笑意,立刻反应过来这不就是她的行事作风吗? 魏玠轻笑一声,评价道:“鹂娘,你们果真是一家人。” 第70章 魏玠说完,她也明白了,这富商当真是薛珂,许久不曾来往,她竟不知父亲有了这种能能耐。 她对薛珂印象并不深刻,只从姚灵慧口中得知了不少他的风流韵事。不去走仕途偏偏做了令人耻笑的商贾,抛家弃子一走便是好多年,以至于她们母女受薛氏冷眼。谁知道如今竟成了有名的富商,以至于被魏氏给盯上了。 想到这些,薛鹂不悦道:“若是要追究他的过错便尽管去吧,总归父亲不待见我,兴许早忘了他还有一个女儿。” 她顿了一顿,又补充道:“若是你们抓了他,可会连累我与阿娘?” 魏玠摇头道:“不好,倘若他一时心急转投了赵统,于我们反是一件坏事。只是此事让夏侯氏的人知晓,未必会轻易放过他。” 薛鹂不耐道:“为何要与我说?” 眼下她听到与薛氏相干的事便觉着烦心,倘若不是薛凌,她怎会再次委曲求全。 魏玠将书信放了回去,说道:“既是你的父亲,自然要与你说一声。倘若你想,我亦能将此瞒下,你对他心存怨恨,便不想看他向你俯首跪拜吗?” 薛鹂抬起眼,竟也被他的话挑起了兴致。 “魏氏不是一向恪守孝悌忠义,表哥已经不将家训放在眼里了吗?” 他笑了笑,不以为意道:“偶尔会有例外。” 薛鹂被他看得面上一红,不自在地扭过头去。 车帘卷起,天地间一片苍茫,白得有些刺目。今年的冬日似乎格外漫长,也不知又要冻死多少人了。 她探出身子扒在小窗上往外看,没一会儿头发上便沾上了雪花。魏玠将她拉回来,提醒道:“看太久伤眼睛。” “我从前在吴地从未见过下雪。” 在赵统的军营中她不敢放肆,只有赵郢兄妹两人会时而与她玩乐,如今到了魏玠身边,他性子如此古怪,定是不屑逗她开心的。 果不其然,听到她的话,魏玠只是应了一声,并没有多少反应。 她轻叹口气,目光又落到了平远侯送来的宝剑上。也不知梁晏此刻在做些什么,是否已经与萧氏议好了亲事,与她有关的谶言流传如此之广,他应当也听闻了。 行差步错,她竟还是会心有不甘…… 雪下得越发大了,兵马不好前行,于是就地扎营歇息,等过两日雪薄后继续赶路。薛鹂在马车中窝成一团,整个人埋在厚厚的被褥中,只有几缕乱发露在外。 有侍者来报,都只敢轻声细语的,以免将她给吵醒了。 夏侯信有事与魏玠商议,驾马奔过来掀开车帘,正欲开口,却对上魏玠略带警告的冷眼,又垮着脸将话咽了回去,紧接着便看到魏玠小心翼翼抽出被薛鹂压住的胳膊,面无表情地动了动手腕,而后才缓缓起身出了马车,期间薛鹂也只是皱眉轻哼了一声,并没有被他吵醒。 魏玠从马车上M.dgLhToYOT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