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他正在试图给面前的少年写一首诗,但他却发现平时说得上是文思泉涌的脑袋里竟然找不出任何一个词汇可以贴切形容出此时他眼里的少年。 「只剩接合处要再加强一下。」提着鸟笼上的鉤子,亚特拿起毛笔细细刷着上头的木屑。 鸟笼精緻小巧,亚特的目光在上头不断逡巡,生怕自己有什么地方做得不如预期。 「没有可以挑剔的地方。」 身后的声音几乎是贴在耳边,亚特一个机灵往旁边跳开,休奥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到了他的背后。 「休奥……你别每次都这样吓我!」亚特抗议般地朝对方扔了一块木屑,而后者则是一脸不明白,不懂自己哪里做错了。 休奥最近都是如此,在思绪枯竭时总不自觉的想靠近亚特,想透过触碰对方得到一些东西,但是随着一次次接触,他却只觉得脑袋更加空白,越发觉得世间上存在的任何一个字句都不足以形容那种繾綣而缠绕心头的感受。 他变得好奇怪。休奥在心里想着,依旧没有答案。 「你要陪我走一趟吗?」亚特轻拽了眼前人的袖子,在对方走神的期间他把妆点用的翡翠镶上了。 「好。」回过神后,休奥应道,自然而然的接过了已经完成的鸟笼拎在手中。 「呀呀!」 在亚特穿上外褂的时候,一隻乌鸦突兀的闯入,一点也不客气的停驻在他的肩上。 「歛?你是看到鸟笼才过来的吗?」亚特失笑,而歛则像是听得懂似的用翅膀搧了一下他的头。 是啊,那灰翼乌鸦也有了自己的名字。 而在一旁的休奥见状则一把抓起了作乱的乌鸦,一点也不怜惜的把牠握在手心里。 歛在休奥的爪子里扑腾,平时高傲半瞇的金瞳现在撑得大大的,如临大敌。 亚特看着还在闹腾的一人一鸟不禁莞尔,但与此同时,他想起了另一个人。 「庭恩……」他喃喃。 「嗯?掌管画的那个识?」虽然亚特说得很小声,但身旁那个听力异于常人的识还是听见了,于是他停下了手里的动作。 好不容易逮到机会,歛用鸟喙一啄,休奥反射的松开了手,前者立即飞回了亚特的肩上。 「对啊,已经好久没看见他了,不知道是不是出事了?」亚特眼看歛没有在作乱的意思,便放任牠在自己身上佇足。 不久前,休奥发现自己能够感知到当亚特在情绪低落时所带动的空气流速,些微的紊乱与错杂。说来也奇怪,他在其他人类身上并不能感觉到这些。 虽然不知道原因,但至少眼下休奥可以感觉到亚特的焦虑,对他而言这是最重要的。 「我们识没有那么容易受到伤害,如果要用你可以理解的话来说,我们是灵气所匯聚而成的,我掌管书,便是因为我从书当中的气息所凝聚,而他掌管着画,只要这世间的画作还流传在你们人类之中,他便不会轻易消逝。」休奥说道,果不其然,他感觉身周的气流在逐渐趋缓,亚特的情绪再慢慢稳定。 「是吗……」 然而,甚至不足让歛把翅膀打开的短暂片刻后,气息再度混乱了起来,比起方才有过之而无不及。 「亚特?」休奥伸手覆上了亚特的发丝,他曾经看过一位母亲在安抚孩子时做过一样的动作,他学着轻轻搓揉,希望能带给对方安定。 头顶冷不防传来温暖的触感,亚特的不安转眼间被驱散,但这并不是因为那个抚摸似的动作,而是因为对方是休奥。 这样的动作让亚特能够确信眼前人此时是真的存在,而不是他的幻想。 「所以只要书能够继续被传承,你就会一直在,是吗?」 休奥看着眼前的少年在阳光铺洒的房间里,近乎是小心翼翼的问出这句话时,心底的某根弦无法抑制的颤动。 他想永远留在这个人身边。这样的念想膨胀着快要将他淹没,但他却只是放任自己沉溺在这种过于美好的感觉里,并暗自期望永远也不要失去。 想将他拥入怀中。 而这么想的同时,他也确实这么做了。 「不管书会不会继续被流传,我都不会离开你,不论以何种形式,我都会陪在你身边。」拥着那令他无法自拔的少年,休奥尽力去感受对方的每一次喘息,用全身去倾听那与他只相隔几吋的心跳。M.DglHToYOT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