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年,宇文乔琪带着简宁三进三出图州,贪赈侵贫案彻底浮出水面,图州官员用赈灾的名义集体私分巨额公款。 案发后,康仁帝气得发抖,连连大叫说:“官官相护之风,至于举朝皆然!”他严令重惩,而且在诏谕中特别强调说:“不可因罚不及众仍存姑息。2” 因此惩办是残酷的,太子以及皇后刘氏一党几乎全被铲除,封疆大臣、图州总督刘皇后的亲弟被赐自尽,藩台、知府斩首示众,共计处死大小官员四十七名,被革职下狱的八十二人,十一名赃犯之子被押送苦境给披甲人为奴。甚至一个外省官因为给其弟藏了赃银三两,也被降了三级,并停发了三个月的养廉。3 大皇子宇文渊自然也不能幸免,被揪出贪赈侵贫案的背后主谋正是宇文渊,他在朝中结党营私,所需无数,康仁帝将他叫到御书房内问责。 另一边渊王妃跑到荣安郡主府上,一步一跪的哭求灵香儿道:“郡主,求求你和豫王爷说句话,他和渊王毕竟是骨肉亲情,求他留下宇文渊一条命吧!” 因着贪赈侵贫一案乔琪忙的不可开交,这一年他和灵香儿聚少离多,一共也没见过几次面,如此一来,婚期也就一直从正月推迟到了入秋。 灵香儿端坐在红木椅子上,俯身去扶起跪在地上的渊王妃道:“王妃快快起来,渊王有罪无罪,朝堂上自会有个公道,也不是我一个小小郡主能干涉过问的啊。” “求求您了郡主,宇文渊闯下这样的大祸,陛下饶不了他,他死定了!除非,除非豫王爷能帮他说一句话,豫王爷肃清贪赈侵贫一案立了大功,朝野上下威望正盛,他若肯出面为宇文渊说一句话,他便不会死了!” 灵香儿蹙眉道:“豫王不会杀渊王的。” 渊王妃惊诧道:“豫王和郡主讲的吗?” “我猜的。王妃请回吧。” 朝堂上,康仁帝神色疲惫的将身体靠在龙椅上,微闭着眼睛,伸手捂着心口,过了好半晌终于开口道:“乔琪,这案子是你办的,渊王便由你来发落吧。” 他说完好似再也支撑不住,小太监便将他扶了下去。 宇文渊整个人战栗不止,他红着眼眸望向宇文乔琪颤声道:“乔琪,你真的要杀了我吗?!” 宇文乔琪依旧神色的淡淡的,坐在了紫檀木椅子上,端起一盏茶来:“宇文渊,当年我的母后是怎么死的?” 宇文渊听了这话,整个人向后一踉跄摔倒在地上,他又止不住的颤抖道:“你,你是从何得知的?” 宇文乔琪并不理他,只对御书房的宫女道:“你去禀报刘皇后,说青州今年的新茶甚好,问她还有没有?” 那宫女整个人本来吓得噤若寒蝉,如今费了好大的力气才迈开步子向坤宁宫去了。 坤宁宫内,刘皇后正急得来回踱步,此时见是从御书房来了人,赶忙细细寻问了方才的情境,那小宫女跪在地上战战兢兢的讲了一遍。 刘皇后听了,半响没有言语,最后终于跌坐在椅子上,一挥手道:“本宫知晓了,你退下吧。去回禀豫王爷,青州的新茶坤宁宫尽有,本宫知晓该如何做了,当年之事,渊儿年纪尚幼,并不知晓,请他念及兄弟之情,留下宇文渊一命。” 然后刘皇后便命宫女为她梳妆,更衣凤袍,佩戴上了后冠。 她望着铜镜中的自己,沉声询问:“紫鹃,你觉得的本宫姿容如何?” 紫鹃服侍了刘皇后十年,这一年刘氏枝零凋落,显然大势已去,她心中已经知晓刘皇后做出的选择,便带着哭腔道:“皇后自然是姿容绝色,艳冠六宫。” 刘皇后嗤笑道:“艳冠六宫?你来的晚没见过从前的皇后陆氏,你看见宇文乔琪了吗?他便是随了他的母亲,可惜陆氏心肠太软,即便没有我,她也活不下去。” 她伸手理了理鬓发,又从凤椅上起身道:“不过也无妨,自古红颜多薄命,宇文乔琪今日将我刘氏赶尽杀绝,不留一人,是为了她娘报仇,成王败寇,本宫愿赌服输,可他就当真以为他胜了吗?” 刘皇后说完居然哄堂大笑起来,只笑得眼角泛泪,终于才止住了笑意:“这紫禁城中的人哪个不是为权力生为权力死,所谓树大招风,哀家倒是要看看康仁帝会让他这个完美的儿子活到几时!” 刘皇后的轿子落到了养心殿门口,她将脊背挺得笔直,终于到了康仁帝前面,跪地抬眸道:“陛下,当年陆氏之死并非意外,乃是臣妾有心戕害。” 康仁帝的面色一沉,可却未见得多么吃惊,他沉声道:“那朕去年的病呢?” “也是臣妾所为。” “你这毒妇,竟敢害朕?!” 刘皇后嘴角露出一丝讥讽的笑意:“陛下怎的不问臣妾为何要害陆氏m.DGLhToyOt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