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聿昀抱着花艺海绵和三瓶瓶装水步回会馆时,远远地就望见了熟人。 男人穿着深蓝色的全套西装,每一颗釦子都扣得齐整,胸口打了个同色系的系斜纹领带。套着西装裤的腿修长,脚上深棕色的皮鞋反射出皮革的光泽。 傅聿昀这下是真的想走了,转身离开前,他听见熟悉却又有点陌生的声音。 「这些花是谁送来的?」方傖凡指着放在花瓶旁的那几束纯白小苍兰,问离他最近的一位场务人员。 傅聿昀对于男人的声音很熟悉,但他从来不曾这样对自己说话。 他从来都隐匿着爪牙,温顺地像隻小猫,声线温柔。 原来他不再隐藏时,会像隻豹一样。看上去不近人情的刚硬眉峰,浅褐色的瞳仁漫不经心地看着人,就像看着囊中的猎物一般。 那个被拦住的小倒霉蛋被方傖凡的气场吓着了,哆嗦半天都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来。 方傖凡轻轻挑了下眉,向身后的助理低语几句。 助理似乎也有些为难,「可是……没有其他东西可以用来装饰会场了。」 「撤掉。」男人冷声道。 傅聿昀这下有点站不住了,为了cloud?yan这场新品发佈会,已经耗尽了店里所有的小苍兰。 他当然可以直接转头就走,反正钱也已经打到自己帐户了,但他就是看不惯方傖凡那副样子。 对傅聿昀来说,店里所有的花草植物都是他精心照顾的,看见自己珍视的东西被践踏,这让他忍无可忍。 况且那人是方傖凡,做出一切的是他,他又有什么资格厌弃。 所以傅聿昀抱着手里的花艺海绵和瓶装水上前。 方傖凡听见脚步声,抬头瞥向他,随意打量了一下傅聿昀,看见他手里拿的工具。 「花是你送来的?」男人没有掩饰的声线带着锋芒和冰霜。 「是。」看见这样的方傖凡更让傅聿昀的心烦躁得厉害,他想也不想的回。 「谁让你送来的?」男人浅色的瞳毫无感情的望着傅聿昀。 他这种审问的态度彻底惹毛了傅聿昀。 「是贵司向我们订的花。」傅聿昀用礼貌的言语应道,但他的语气其实更像在嘲讽。 「整个公司没有人不知道,我最讨厌小苍兰。」言下之意就是这花不是他们订的。 「哦?是吗」傅聿昀轻佻的说道。接着他笑了,但眼底没有笑意,「真巧,我也讨厌小苍兰。」 方傖凡没有理会他的挑衅,面上依旧掛着面瘫一样的表情,「把你的花拿回去。我不需要。」 傅聿昀不想管钱了,他不屑赚方傖凡这种叛徒口袋里的那些钱,那些用云严公司挣到的钱。 他掠过方傖凡,走向那些小苍兰。 抱起花的那剎那,一张米白色的小卡掉了出来,傅聿昀一愣,他没有看过这张卡片,这不是店里的东西。 方才被方傖凡拦住的那名场务,看见了那张卡片,为了挽回自己在老闆面前的形象,在这时屁颠屁颠的跑到傅聿昀旁边,拾起掉落的那张卡片。 「严……昀?」那个场务迟疑地念出卡片上的署名。 在那人念出第一个字时,方傖凡没了方才的镇定,他的脸色终于变了。 傅聿昀都还没反应过来,肩膀便被一双骨节分明的大手抓住。 肩膀传递的力度显示着男人失控的情绪,傅聿昀皱起眉,吃痛的缩起肩膀。 「那个花到底是谁订的?」方傖凡的目光直勾勾的落在傅聿昀上,没了最初的几分漫不经心,给人的压迫感更甚。 「方……方佩怡。」傅聿昀回完后,趁方傖凡思考之际,挣脱了他的手。 站在一旁的场务被忽然情绪激动的老闆吓了一跳,灰溜溜地逃跑了。逃跑的过程中,才赫然想起为什么自己会觉得这个名字很熟悉。这不是几个月前据说因为车祸去世的云严公司长子吗? 看刚刚老闆那个态度,网路频传的兄弟斗争说法说不定是真的! 等等……如果他已经死了,那么那张卡片M.dgLHToYOT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