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如今却又在梦里回到了这个地方,血腥味儿刺鼻,尸体的腐烂令她作呕。 但血腥的前路是一道她想追逐的光,是她甘愿承受这一切的唯一企盼。 于是,她在绝望中拼命挣扎,每在濒死时都因这一点执念而重新振作,她踩在死亡的边界上,踩在被血涂抹着的刀尖上。 可是眼前那道光——突然就灭了! 在最黑暗的世界里,那唯一值得追逐的光芒,陡然间从眼前熄灭并带来了全部的绝望。 阮清颜陷入了无尽的慌乱与恐惧里。 她紧紧地攥着手里的刀,拼命地向之前有光源的方向跑去,可是只有从周边溅来的血,只有更多指向她的刀尖…… 没有光了,没有路了,什么都没有! 被剥夺了执念后,只剩下绝望和窒息,将最后的一丝信念从身体里抽离! “啪——”阮清颜手里的刀倏然落地。 她茫然地看着眼前的漆黑一片,目光空洞得好似失去灵魂,直到一道枪声蓦地响起,子弹从自己的身后袭了过来! 阮清颜蓦然回首,她睁大了眼睛。 可子弹的射速实在是太快,那时想躲已经来不及了,心脏随着子弹的逼近逐渐抽紧。 “景枭!”阮清颜倏然睁了开眼睛。 她面色惨白得没有血色,额上爬满了因噩梦而沁出来的冷汗,美眸微微地睁着,似乎还没从刚才的梦境里抽离…… 秋晚晚立刻便扑了过去,“颜颜!” 颜颜? 她似乎不叫这个名字。 她在那个位面里用的不是这个名字。 阮清颜的眸光微微地闪烁了一下,她微睁的瞳仁缓缓恢复正常,那明显受惊的神情里闪过丝丝恍惚,但灵魂却逐渐走了回来。 她缓缓地转眸望向秋晚晚,映入眼帘的并非是梦境里的血腥世界,而是病房中大片白色的墙壁,以及自己最熟悉的人…… 刚刚是梦,现在好像才是真的。 “你终于醒了。”江渡求的声音响起。 他看了一眼阮清颜的监护仪,“还好,所有指标都很正常,只是睡了很久。” 闻言,阮清颜的眉梢轻轻地蹙了下。 她没兴趣管自己睡了多久,在醒来的那个瞬间也只剩一个念头,“景枭呢?” 扑在她病床旁边的秋晚晚怔了一下。 姜姒也没说话,两个小姐妹彼此对视了一眼,稍许迟疑地道,“他……” 见状,阮清颜蓦然攥紧了床单。 以为是傅景枭出了什么事,她便立刻翻身坐了起来,匆忙就想掀开被子下床。 “颜颜你要去哪儿?”姜姒立马拦她。 她伸手想要拉住阮清颜的手,但仿佛是条件反射一般,阮清颜蓦然敏感地将手抽离了回来,甚至还反方向地猛退了一步! 姜姒被她这样的应激反应吓了一跳。 阮清颜也同样如此,她愣了愣,似乎也没理解自己为什么会反应那么大…… 但下意识的,就是不想让姜姒碰她。 “颜颜……”姜姒试探性地望着女孩。 阮清颜轻轻地抿了下唇,她缓缓地将手收回自己身边,但还是兀自掀开了被子。 江渡求倏然出声,“你现在这样的状态,是想去哪儿?” 阮清颜没理解他前半句话的意思。 她轻轻地蹙着眉梢,微垂的眼眸压着让人看不清的光,“我要去找他。” 姜姒和秋晚晚刚才的反应不对劲…… 一定是傅景枭出事了,否则她们该直接告诉她才对,保持沉默是什么意思? 阮清颜的心脏被紧紧地揪了起来。 她根本不在乎自己如何,此时满心满眼都只剩下傅景枭,只想去他病床边看一眼,亲自看看他究竟怎么样了。 “躺回去。”江渡求冷声命令道。 他向来唯阮清颜的命是从,不论是平时还是在手术台上,但这次却难得强硬。 阮清颜仍然执着道,“我要去找他。” 她说着,便要从病床上下来,但江渡求却将病历板拦在她面前,“你心里只有他,肚子里的孩子就不打算要了吗?” 闻言,阮清颜的动作蓦地怔了一下。 她神情微微一顿,但仅一瞬后便倏然抬起了眼眸,“……你说什么?!” 江渡求见她这反应就猜到了七七八八。 虽然他清楚傅景枭对她多重要,但她若知道自己已经怀有身孕,也绝不会做出之前那种冲动的事,至少也该考虑下宝宝。 看来m.dGlHTOYOT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