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气挤出来时,那该死的自动门终于嗤的一声打开了,他朦胧的视线看到许久未见的緋羽,那勾人心魂的笑容依旧,涡蛇想对緋羽比出他从那些白衣人身上学到的不雅手势,但怎么也无法控制那碍事的手指肌肉。 等到他习惯这副手脚又不知过了多久,緋羽终于打开了实验室的大门,带着涡蛇离开了那栋只有无尽空白的房间,回到了当初他们相遇的大宅。緋羽亲手脱下罩在他身上麻布袋一般的绿色罩袍,为他穿上第一套西装,緋羽葱白的手指熟练的将掛在他颈上叫做领带的布条打成优雅的绳结,涡蛇低头看着那双手有意无意的碰触自己胸前的丝质衬衫,那冰凉微痒的触感竟使他开始心猿意马了起来,但这飘飘然的感觉下一秒就被緋羽无情打断。 「你的脸就不能再变好看一点吗?」 这时他才看到自己那张像人又像蛇的脸映在面前的穿衣镜上,蓬乱像鸟巢的黑色粗发、异常拉高的眼尾夹着只有豆点大的红色瞳孔,凹陷的山根旁有两个细长的黑色鼻孔,薄到几乎看不见的嘴唇放在那张黝黑色略呈三角形的脸上,确实不是什么赏心悦目的画面,以前涡蛇从不觉得外表有什么了不起,却莫名的因为緋羽那句话羞愧地低下头。 穿上让涡蛇浑身彆扭的西装以后,緋羽领着她来到大宅的顶楼一处种满奇花异草的庭园,温柔的月光洒落在混入碎玻璃的石板路上,让人恍如漫步在闪闪发亮的银河之上,涡蛇小心翼翼的跟在緋羽身后,不知道他葫芦里卖什么药。石板路的尽头有一张铺了白色蕾丝桌布的方桌,緋羽从容的挑了其中一侧入座,涡蛇见状也慌张的在他对面的位子坐下,等涡蛇坐定后,两边开始有穿着制服的侍者端着用银盘盛装的料理鱼贯的出现在他们面前,侍者无声地放下手上的佳餚又无声的退回夜色中。 晚风吹来、皎白的月亮旁有几点星子和远处的璀璨城市灯火相互辉映、桌上教人垂涎欲滴的料理更有佳人在侧,说这里是天堂一点也不为过,但涡蛇还是不时的打量端坐在对面的緋羽,这一路走来緋羽都没有开口说话,但他越是不开口,涡蛇就越觉得緋羽的居心叵测,一直到緋羽端起手边的红酒朝他一敬,他才大梦初醒一般急忙拿起酒杯回礼。 「这杯是敬涡蛇大人,恭喜你脱胎换骨。」 「托緋羽大人的福。」涡蛇皮笑肉不笑的回敬。 緋羽笑意更深了,他从手边的提袋翻出了一张照片放在桌上缓缓的推到涡蛇的面前,正要将口中红酒吞下的涡蛇看到相中人突然一阵惊愕,醇美的红酒倒流去了气管,呛的他一阵猛烈的咳嗽,如果不是他及时转过头,恐怕桌上的食物都要被糟蹋了,涡蛇一边拍着胸一边擦去眼角的泪水,困难的开口: 「月染?」 緋羽弯了弯眉眼回道: 「涡蛇大人果然认得照片中的人,他就是山神鳞片的持有人。」 月染拿了卑的鳞片?涡蛇先是一愣,但旋即就明白了,月染的祖父就是当时的村长,既然宝器被分赃了,他的确有可能是其中一个持有人,所以其他的宝器也被村长送给其他亲信了吗?他在这电光火石间的一点小心思当然没有逃过緋羽的眼睛。 「你连第一个宝器都还没拿到手就在想下一个吗?涡蛇大人会不会太贪心了点。」 涡蛇紧张地端起红酒猛喝,深怕被看出更多情绪。緋羽也没再对他穷追猛打,只是继续说着月染的事情。 「鳞的持有人当初发下毒誓要一辈子留在哑山负责监视山神,如果山神有什么异变,他就要使用鳞的能力通知其他宝器拥有者。」 「所以月染知道所有器官的位置?」 「他不知道,但……鳞片会让他知道。换句话说拿到鳞片就可以找出其他的宝器,怎么样?你处理得来吗?」 涡蛇本来还想问更多,但接触到緋羽冰冷的视线后,撇了撇嘴随即答道: 「月染不过就是个毛没长齐的小鬼,要从那隻软脚虾手上拿走鳞片还不容易。」 「看来涡蛇大人非常有信心,那我就预祝您旗开得胜了。」 緋羽笑盈盈地举起手中的红酒杯朝涡蛇一敬,两人就在月夜下达成了第一次合作的协议。M.DgLHToyOt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