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元昌皱着眉听她说完,声音丝毫不减冷意,“难道你不知道西边是男宾的客院?” 陆清韵轻轻挑眉,便宜爹的反应不大对啊。 她怯生生看了陆元昌一眼,“二哥前阵子刚置办了冬衣,手里怕是没有银子,女儿想,想着私下给二哥些体己,提前让桂圆过去看过,见没人才往祈福池去的。” 陆元昌眉头皱得更紧,“你二哥有月例银子,一应起居物什也都有府里打点,哪里用自己置办?这是嫌府里给的份例不够好?国子监那么多学子,独独他贪图享受,让人怎么看我陆家?” 不等陆清韵继续说话,陆元昌脸色更不好看,“见到吴大人出现,你就该立刻告退。身为闺阁姐儿,你自己不检点,还往靖宁侯府身上攀扯,陆家就是这样教的你吗?” 陆老夫人冷哼一声,“她怕是心气高,瞧不上给指挥使做填房,才会闹腾这一出。得罪靖宁侯府不说,还得罪了殿前司指挥使,这是置陆家安危于不顾!陆家养育你一场,你就是这样报答的?” 这下子不止是陆清韵诧异,连其他人都听出来了,正院虽然被禁足,可脏水却没认下啊,还成功泼回到了陆清韵身上。 赵姨娘和陈姨娘对视一眼,心里有些遗憾,只怕管家权还没捏热乎,就要还回去了。 四娘和六娘倒是一脸幸灾乐祸,她们就知道陆清薇不会坐以待毙。 陆清韵觉得不对,以正院前面的战斗力,要真能翻盘,没道理被禁足才发作出来。 她眼神一动,瞧见了陆老夫人旁边屏风后的玛瑙色衣角。 她心里来劲儿了,难道是陆元娘? 看来姨娘说的没错,听陆老夫人和陆父的意思,陆元娘很懂得捏这俩人的七寸啊! 陆清韵不敢耽搁,她立刻跪在陆老夫人和陆元昌面前。 这回她没哭,只红着眼眶,眼神中全是决然。 “祖母和爹爹的指责,小五不敢认,若祖母和爹爹觉得小五丢了陆家的颜面,不管是让小五去死,还是送我进家庙,只要能让陆家更体面,我都认,可有些话今日小五不得不说。” 陆元昌被她眸中的死志和哀求惊了一瞬,又瞧见苗姨娘默默流着泪随女儿跪在一旁,前些日子苗氏小意温柔的伺候到底在他心里留下了痕迹。 陆元昌将其他人打发了,只留下陆清韵。 “不管如何,你行为不端,为陆家惹祸,这是不争的事实,等你说完,让人送你去静云庵住些日子,什么时候反省好了什么时候再回来。” 陆老夫人心下了然,儿子只怕是心软了,本来是要送陆清韵去云州陆氏的家庙自生自灭的。 呵……陆清韵心里冷笑,陆元娘厉害啊,能陆元昌压下丢面子的恼意,把所有错都怪到自己身上。 不过她转念一想,陆老夫人最在意的是脸面,陆元昌最在意的是前途,只要能爬的高站得远,脸面自然就有了。 陆清韵心下急转,柔荑交叠,端正给二人磕了个头。 “一切都听祖母和爹爹的吩咐。” 再抬起头,她面上有些麻木,只一双通红的眸子始终擒着水光,信赖又悲伤地看着陆元昌。 “从小底下人就不把女儿当主子看,以次充好,夏日给的布匹份例是好料子,却都是旧岁剩下的,冬天更是过分,表面上看着光鲜,可被褥和袄子里全是黑棉,根本就不保暖,爹爹让管事一查便知。” 她仓促擦掉随着说话掉下来的眼泪,“若只是这样就罢了,毕竟母亲管家甚严,炭火总是足的,大不了女儿和婢子一起盖双重被子也能过活。二哥他在云州时有先生补贴,还能过得去,但回来京城后,国子监内比不得家里暖和,那样的份例他根本用不了,若是坏了身子,二哥就没办法考试了。” “二哥也不想给母亲和爹爹添麻烦,只能自己买,手里拮据,女儿这才想给二哥银子,他在外头一言一行都代表着陆家,我只是不想m.dgLhtoYOt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