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摸不透三皇子的心思,但他既然都那样说了,想来他是很生气的,我便也没去找他。 当晚思绪纷乱,我有些睡不着,但因三皇子第二天就要出征,我还是强逼着自己闭眼躺在床上,却始终是时梦时醒的状态。 第二天一早,我便起床更衣梳妆,待我出去时,三皇子已经在院子里了,孔乐随侍一旁,尤安也在与三皇子说着话。 三皇子见到我,嘴唇微动,道:“陈娘娘。” 我还没开口,尤安便道:“好了,殿下,我们这便出去吧,可别让皇上久等了,容嫔娘娘您请留步,皇上说了外面风沙大,您就不必过去,送到这里就可以了。” 我道:“那淑贵妃娘娘可有出去?” 尤安道:“淑贵妃娘娘统领后宫,自然要送三皇子出城,不过皇上说了,宫中女眷只要让淑贵妃娘娘去就可以,贤妃娘娘和良妃娘娘都不用去。” 我点点头,道:“好了,焕儿,我只能送你到这里了,你……战况如何,自有沈将军操心,你无论如何要保重自己。” 三皇子道:“是,陈娘娘,你也保重,我会给你写家书的。” 我没进屋,坐在廊下,许久后,外面响起威武的军号声。 那是军队出发的声音。 三皇子的第一封家书,是在两个月后送来的。 此时正是冬天,御花园已经开了第一批梅花,淑贵妃办了一场赏梅宴,邀请所有京城贵族女子和后宫嫔妃,我懒得动弹,便称病没去,之后听说长姐去了赏梅宴,我顿时便后悔当时推辞了淑贵妃的邀请。 因三皇子不在,大皇子与大王妃伉俪情深,不太愿意纳妾,二皇子体虚畏寒不出门,且府上近日又多了个怀胎六月的小妾,闺秀们没什么好惦记的,宫中的赏花宴也少了,自三皇子离开,细数下来,竟是只有那一场赏梅宴。 按这个趋势,接下来我与长姐也难在宫中相见了。 三皇子的第一封家书,内容还挺多,先是报了个平安,又有些沿路见闻,说是他途径某县时,看见城内居民在集会,其中有个叫画纱灯的游戏,也不知是怎么个玩法,瞧着还挺有趣。 我便回了他一封书信,告诉他这游戏京城也有,每年上元灯节时,街上都会有小贩摆这个摊子。 三皇子还说,我放进包裹里的鹿皮袄发挥了大作用,突厥天冷,他穿着鹿皮袄,行动间还会觉得有些热,于是便减了里面的衣物,但鹿皮袄是一直穿着的,活动时轻便,又暖和。 我提笔便写道:注意保暖,莫要贪凉。 明明离去前一晚才刚闹过一回,如今才过了多久,三皇子的家书便又恢复了那亲亲热热的语气。 冯静仪叹道:“三皇子还真是不记仇,不错,很有良心。” 这一次突厥平叛,似乎并不是什么复杂的事情,沈辰亲递的奏折还不如在河西郡时多,三皇子的家书便也更少些,好几个月后,我才收到了三皇子的第二封家书。 三皇子似乎很遗憾这递家书的频率,便把家书的字数提了上去,一堆流水账式的报平安后,他说,除夕夜里,军队正庆祝新年时,突厥叛军突袭,还好沈辰早有准备,提前在营帐外埋了三重陷阱,那突厥叛军首领一马当先拆了两重,转去军队后时,前面的军队便落入了第三重陷阱了,虽然叛军首领没中招,但也损失了不少人马。 我虽看不懂军中事务,但看三皇子那字里行间的喜悦,再结合皇上近日召幸杨美人的频率,突厥战况应当是不错的。 三皇子的第三封家书寄到时,天气已经比较热了,三皇子的家书涂了蜡,一路送来,第一张纸已有些融化了,我和冯静仪勉强辨认着,也认出了一些内容。 三皇子说,突厥反叛的那个前朝王室其实很有些手段,比沈辰想象中要棘手些,但突厥人这些年安逸惯了,许多人都不愿再起战火,甚至有一个突厥商人主动来投靠了大宁朝的军队,希望大宁朝军队能庇护他,并交了不少保护费。 那突厥商人常做跨国生意,交给军队的财宝物资中,还包括契丹特产的飘飘花种子,三皇子已用十个人头向沈辰换了来,待大胜回朝,便将飘飘花种子带给我。 三皇子还说,因为他不要财宝要花草,军队里其他将士还笑话了他,说那飘飘花吃了人会疯傻,除了颜色奇异些,并没有什么其他作用,虽然突厥商人说飘飘花多长于契丹大漠,是极其珍贵的东西。 冯静仪叹道:“啥都要想着你,还记得你想过养飘飘花,你自己都不记得自己有过这个想法吧?焕儿还真是够孝顺的,不错,养儿该当如三皇子啊。” 三皇子的第四封家书,是在中秋前送来的,三皇子说,突厥战事已定,大军马上就班师回朝了。 三皇子还说,自那商人投靠大军后,又陆续有突厥居民来投靠,突厥叛军那边还跑出一个女人,似乎在军中地位还挺高,提供了不少高级机密,最后那叛军首领行事愈发激进,兵败被俘时,还在不m.dgLHtoYOT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