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取我的长刀来。” 我看着三皇子短刀对毒鞭,只觉得心都快从嗓子眼跳出来了,飞奔至骆驼旁,取下长刀。 三皇子还小时,我曾数次陪三皇子练武,在他刀剑混用时,常常要为他递兵器,眼见三皇子伸出了手,我立刻将刀柄交到他手上,同时抱住刀鞘,顺着三皇子的力道向后猛退,配合三皇子拔刀。 这动作虽未经练习,但我和三皇子还挺有默契,并未出什么差错。 然而经过这一下,我的斗篷掉落,显现出极具大宁朝女子特征的面容,那持鞭兵便真正注意到我了。 “进大漠还带婊子,老子今天就要让皇子做婊子。” 我真真切切地感觉到了恶心。 没想到这契丹兵还是个男女不忌的玩意儿。 三皇子面色愈冷,攻势愈猛,逼得那持鞭兵无暇开口,我的耳朵也终于清净了一会儿,紧接着,三皇子长刀一转,砍下了那持鞭兵一条胳膊。 与此同时,那毒鞭狠狠抽中了三皇子的左臂。 我虽站在远处,但看的清清楚楚,那鞭上的倒刺划破了三皇子的皮肤。 血渗了出来。 我整个人都抖了一下。 那一瞬间,我以为三皇子就要以臂换臂了。 说实话,我觉得三皇子的胳膊比这嘴臭契丹兵的命值钱。 然而三皇子并未自断臂膀,甚至都没有看那鞭伤一眼,仍再接再厉,在那持鞭兵左肩砍出一道深可见骨的伤口。 那持鞭兵受此重伤,终于身形不稳,晃了一晃,一边艰难躲闪,一边骂道:“老不死的东西,还卖解药——当小白脸就是好,你又勾了哪个婊子偷药?” 三皇子嘴角噙着一抹冷笑,下手更狠了。 “没脑子的蠢东西。” 三皇子没有边打边骂的习惯,看来三皇子是真的没事…… 我松了口气。 三皇子一路砍,持鞭兵一路躲,我看着看着,突然觉得有点不对劲。 怎么这两人离我越来越近了? 我的反应终究慢了一步,那持鞭兵骂了几句,毒鞭破空而来,正对着我的脸。 我可没服过解药,这种毒指尖沾上要砍胳膊,那要是脸挨上了,难道要砍头? 望着脸色大变的三皇子,我本能地动了起来。 那一刻,我仿佛回到了小时候,祖父拿着棍棒竹条儿或软鞭,暴跳如雷地追赶我,我则如猴子一般上蹿下跳。 不同的是,祖父年岁已高,且手下留情,我很轻松就能避开,而这持鞭的契丹兵是实实在在想拉我垫背,祖父的鞭子即使落到身上,也只一时疼痛,这契丹兵的鞭上却染着见血封喉的毒汁。 然而,我也不再是当初那个柔弱无力的幼童了。 凭着幼时躲避鞭打的本能反应,加上充满种种危机的几十天大漠之行锻炼出的习惯经验,我往旁一躲,矮下身子,以手撑地,顺坡滚下去,堪堪护住裸露的肌肤,但还是被那鞭子抽中了侧腰。 持鞭兵得意地笑出声来,转身与三皇子缠斗,不一会儿就倒下了,只在三皇子脸上擦出一道血痕。 部落中惩戒族人的鞭子,总抵不过大宁朝主将的战甲。 契丹女子服饰大多收腰,为显腰身纤细,还会在腰两侧使用深色布料,我穿的这身契丹贵族女子服装也不例外,甚至更为高级,侧腰两处用的是黑鹿皮,还有不知是象牙还是兽角做的打磨过的薄片支撑,为防硌人,又用软皮和绸缎包裹。 侧腰处的特殊装饰为我挡了这一鞭,我捡回一条命,狼狈地拍了拍身上的沙子。 三皇子疾速向我奔过来,他甚至没能顾得上摸一摸脸上的伤口,或是擦一擦刀上的血,只死死盯着我,奔跑时还险些跌了一跤,长刀脱手,落进黄沙中。 我还从没见过他这般惊慌失措的模样。 看来三皇子是吓坏了。 我安抚道:“没事,焕儿,我没事。”m.dGLhTOYot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