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老也发了誓,称违诺者将受神明座下毒蛇的吞噬,他身边的契丹少年也收起刀刃,垂下头,神态虔诚,仿佛真的有神明在注视着契丹的信徒。 发完誓后,三皇子道:“好了,你可以把这些武器带走了,我们将在今天傍晚前往绿洲。” 长老道:“我们会备好骆驼奶和羊肉,并为你们清理毒蛇和蝎子,你派出一个人跟我回部落取药粉吧,药粉得早些用,效果会更好。” 三皇子侧头道:“陈娘娘,你替我把周夫人叫来吧。” 我叫来女医官,与她并排走过去,还没走到三皇子身旁,只听那长老一声怒喝:“阿目金!” 一个契丹少年冲了过来。 那少年肤色偏黑,人如其名,瞳孔是非常明亮的金色,像一头矫健的豹子扑了过来。 我向后退了一步,那少年在女医官面前停住脚,张了张口,似要说些什么,最后只道:“你就是周夫人?” 女医官淡漠地点点头。 金瞳少年道:“夫人……你已经成婚了?” “是,”女医官道,“我本就是有夫之妇,我们俩先前就算是偷情,你不用对我负责。” 我震惊地站在一旁。 偷情? 负责? 他们之间究竟发生了什么? 是我想的那样吗? 长老道:“阿目金,你可听清楚了?还不快回来!” 金瞳少年失魂落魄地回来了,女医官站到三皇子身后,道:“三殿下,什么事?” 三皇子道:“周夫人,我要派你随这位长老去部落取药粉。” 女医官恭敬道:“是,三殿下。” 那金瞳少年看起来更失落了。 女医官很快就拿来了药粉,还是阿目金送她来的,阿目金似乎仍对女医官念念不忘,一直揪着她说些什么,我也没敢听,躲到一旁侍弄着我的飘飘花,只在返回拿水壶时听见女医官道:“你并不是唯一的,我好过的男人就跟战场上的尸骨一样多,你不用对我负责,那么多次了,你难道感觉不出来,我经验很丰富吗?” 当天下午,三皇子带着将士们搬到了绿洲内,这群契丹人果然重诺——或者说是对神明虔诚,绿洲内的木屋有药草的气味,应当是被熏过的,有几个契丹妇人打扫了屋子,将骆驼奶和羊肉放在刚擦好的石桌上,见了我和女医官,又热情道:“怎么还有女兵?要不要去洗个澡哇?我们部落里有个女儿河。” 我和女医官的确都很想洗澡了,也对将士们的烤肉与烈酒不感兴趣,便随着那几个妇人进入部落。 所谓女儿河,就是专供女子洗浴的一截河道,我和女医官痛痛快快地洗干净了身子,只觉得整个人都轻松了。 一位妇人留我们用饭,我的确是饿了,便与女医官留了下来,饭后给了她两片金叶子,她更热情地留我们住宿,还让她的小女儿给我们送来了干果,我说要给三皇子报个信儿,她又打发了她的小儿子去跑腿。 最后,我和女医官便在这位契丹妇人家过了一夜。 我一直没见着这位妇人的丈夫,便随口问了一句,这妇人说他丈夫去为部落找飘飘花了,又絮絮说了许多话,我这才知道,飘飘花在契丹部落中是极其重要的物资。 那妇人说,小孩子是没资格用飘飘花的,她永远忘不了她成年后第一次赶上的部落狂欢,她第一次用飘飘花,她一辈子也忘不了那样的快活。 第二天一早,我与女医官兜着一大袋干果、带着驱虫的药草回到营地,三皇子正蹲在我的屋子里,看那些埋了飘飘花种子的土,女医官猛地把我推进屋里,然后哈哈笑着,转身走了。 我莫名其妙地与三皇子四目相对,三皇子咳嗽一声,道:“陈娘娘,你还没有上药。” 想想女医官那眼神,俨然是把我们当成一对有情人了,实在是令人尴尬。 我能怎么办? 只能换好衣服,原地趴下了。M.DglHtoyOT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