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妃感激道,那便多谢娘娘了。 我拖了两三年解决不了的事,如今终于拖不下去了。 其实依着我的意思,成全景妃也没什么不好。 他们不知道,皇帝迟早是要除掉梁家的。 如若簌絨嫁到恒王府,皇帝顾念郑焕,梁家事败之时也不会殃及她。 此番,也算我替灿儿护她周全了。 只是这样的话,她便成了灿儿的侄媳妇,和灿儿这辈子都再无可能了。 灿儿必定会伤心,可那又怎样呢,至少两边都好,不用重蹈贵妃的覆辙了。 两情相悦是不容易,能修成正果的又有多少呢,只要彼此各自安好,也不一定非得相守不是? 我将此事告知皇帝的时候,皇帝明显不高兴了。 早年间他没少被朝廷里的朋党坑害过,因此最是厌恶大臣之间结党。 郑焕身为皇子私下结交大臣已让皇帝有诸多不满了,只是碍着他确有才干又能为朝廷办差这才一直容忍着。 梁家是皇帝心里的一根刺,他们此时又要和梁家结亲,让皇帝此番如何能不气? 他听了这事沉默良久才问我,既如此,你的意思呢? 我有些难过,但还是道,焕儿此举虽不合时宜,但也不是什么大错,梁家的姑娘若嫁到了恒王府,他日,她父亲获罪也不至于牵累。 此举一来算是陛下来日对梁家的顾念,二来,她是灿儿心底放不下的人,臣妾恳求陛下,为咱们灿儿留个念想吧。 皇帝听了我的话,怔愣许久。 半晌才道,如此,你看着办吧。 我从皇帝那里出来的时候仰头望了望天上的云彩,然后说,没事,都会好起来的! 我把皇帝的意思告诉景妃后,意料之中的,一向喜怒不形于色的景妃眼底的笑意都遮不住了。 感恩戴德了一番又提议要召来钦天监,立时便要选日子了。 事已至此,我也不再多说,全凭他们自己吧。 钦天监过来子丑寅卯的说了一通,给了四个好日子,分别是六月初五,七月初八,七月十九,八月初六。 景妃恐担忧夜长梦多,选了最近的那个,六月五,这才喜滋滋的回去了。 苏泽过来同我说,毕竟是娘娘赐的婚,此番可要下一道懿旨到梁家? 我道,暂时不必了,此番你亲自带上人出宫,去将梁家姑娘请来。我好生同她谈谈。 是。 我知道我做了一件让郑灿伤心的事,但是我没有办法。 簌絨到的时候,天已经擦黑了,又下起了雨,不大不小,淅淅沥沥的打在我前两日刚栽好的白芍药上。 那芍药还不到最好的时候,只外层舒展了两三个花瓣儿,被雨水一打,竟全都落了。 我撑伞走进,亲手将那花瓣捡起,然后拿手帕擦干上头的雨水,想着将它们放进我的经书里。 娘娘,梁家姑娘到了。 请进来吧。 这两年我没见她,如今一见到是比小时候更有仪范了。 她着一身玉白色的交领襦裙,没有纹饰。 乌发垂在身后,面容温柔干净,笑起来的时候显得颇为贤淑。 打眼一看,是个干净好看的孩子,可见梁夫人将她养得很好。 只是往后,她要做别人家的媳妇了。 她进来见了我先是跪下见礼道,臣女梁氏簌絨拜见皇后娘娘千岁。 起身吧。 我让她坐到我左手边的杌子上,才缓缓开口道,好孩子,我召你来的意思,你母亲都同你说过了吧。 你和灿儿的事我略有耳闻,你的想法我也知道,可是我成全不了你。 她不说话,眼神像一盏泯灭的灯笼。 我叹了口气,接着道,咱们女人呐,一辈子就是身不由己。不是为着父兄就是为着儿女,总归呢,婆家娘家,此生是逃不掉的。 你还年轻,好多事不能通晓,但好在你还有人惦记着。 说到此处,她终于抬头看着我。 我那个傻小子,是真惦记你啊。他外任的头天晚上怎么都不肯歇息,硬是跪在这里求我护着你,怕往后你爹获罪,让你受牵连。 她忽地流下泪来,眼睛茫然不知该怎么办才好,只轻轻道,殿下…… 我接着道,他一心念着你,可你父亲是怎么对他的呢?明知他担着库布令却故意让巡防营将兵械取尽,欺他年幼,这两年大大小小的在朝堂上给他使了多M.DgLhtOyoT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