扎穆寨青年和国子监学子同时落座,又同时哼气,堪称同步。 庄良玉哭笑不得地给二人倒茶,又摇起自己的团扇,问道:“二位说说看,这是发生了何事?” 扎穆寨青年更着急些,“庄、庄大人,之前您在寨子里亲自演示锻钢技术,他竟然对您的方法不敬!还乱指挥,捣乱!” 扎穆寨青年说起大雍官话来还不是很熟练,磕磕绊绊地,但神情是真的在担心。 这国子监学子稳重些,但显然也气不过,说道:“庄二娘子,这凡事讲究循序渐进,陵南道的百姓现在也不过才一知半解,贸然改进,大量冶铁炉都将荒废,又是一笔额外开销。” 反正就是谁有谁的道理。 而且两个人正在劲头上,也根本听不进去庄良玉的话。 庄良玉就支着下巴看两人吵。 等两个人吵得口干舌燥了,就给二人添水。 一来二去,一壶茶水都没了。 等两个人吵得没话了,庄良玉这才笑吟吟开口:“要不要听我说?” 庄良玉又抬手招来夏荷,让她端些水果过来,好暂时堵一堵两个人的嘴。 “二位皆言之有理,但现在的陵南道究竟适合何种方法,二位何不亲自到陵南各地走一走,看看到底谁的方案才是适合的?” 一语点醒梦中人,庄良玉甚至来不及说第二句话,正在争胜劲头上的两个人直接起身请辞。 “庄大人/庄二娘子,届时等您评判。” 说完就走,走得时候甚至不忘拿走被他们刚刚只咬了一口的水果。 庄良玉摇着扇子在躺椅上笑了起来,她抬眼看向夏荷,“夏荷,你可还记得群青论坛?” 夏荷点点头,蹙着眉头思索片刻像是明白了庄良玉的意思,眼里都开始亮光,“二娘子,您的意思是?” 庄良玉只是笑,并未过多言语。 她可不想劳心劳力地再弄一次群青论坛,但是让这些年轻人将这点争强好胜的心气放到正确的地方,她还是愿意花点心思的。 这边,愿意跟着庄良玉干活做事实的官员忙得热火朝天,而那些四体不勤五谷不分,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子弟们简直闲得浑身长毛。 抱怨的奏折一封又一封飞进西都城中,顺德帝稳坐高台,笑得几近合不拢嘴。 他喊来自己的近侍魏听:“魏听,你可曾见过这样的热闹?” 魏听恭顺地站在顺德帝案边,“老奴今日跟着陛下长了见识。” 御书房中此时只有顺德帝与魏听二人,顺德帝将这些抱怨的折子一股脑都堆在一旁,全拿来当寻乐子的笑话。 又拿出一本与那些奏折明显不同的本子,这本奏折写得极厚,就是字写得不大好看。 顺德帝一阵唏嘘,“你说这庄太师的书法也堪称一家,庄良玘的字在他们这一辈人里也称得上翘楚,怎得这庄良玉的字——” 远在陵南道的庄良玉打了个喷嚏,然后裹上毯子继续晒太阳。 顺德帝将庄良玉的折子跟其他官员们参庄良玉的折子放在一起,足足五本加起来才有庄良玉一本的厚度。 “你瞧,这些人连告状都写得不如人家多。” 顺德帝心情极好,他这半生都活在父皇的阴影之下,时至今日也总有人拿他与诸多兄弟做比。 顺德帝,名赵肃胤,是玄祖皇帝的第四个儿子,往M.dGLhtoYoTa.CoM